陈相看了周围人一眼,依旧是长长叹了口气,继而面向李和璋,痛声道:“圣上,臣惶恐,阿宁是我疼爱着长大的,作为父亲,心自然偏向孩子,此事,臣不便多说。”
李和璋拄着眉心,被下面吵的头大。
陈相说完,李和璋垂着的眉眼微峻,依旧是没有作声。
其实他心下早已明白,这局必然有陈相的功劳,但事已至此,司子瑜为人不周,确确实实狠狠打了他身为帝王的脸,不容姑息。
“陈相,你真的是……”一向交好的同僚看不下去,对着陈相恨铁不成钢道:“都这个时候了,绥宁公主代表的不仅是你的爱女了,更是我们整个大梁的颜面,你却还是一退再退,应该劝说圣上早做决定才对啊。”
陈相对着同僚一拜,“若今日我不是陈相,我大可以死谏言,拒了这桩婚事。”
同僚双眼一亮,拍手道:“这不就对了。”
千等万等,终于等到陈相表明立场,方才还争论不休的众臣瞬间齐心,对李和璋谏言,“圣上,联姻一事已然不妥,还望圣上决断。”
李和璋心口突跳,虽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可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分外不爽,仿佛这整个朝堂,真以他陈相为尊了。
眼看李和璋面色渐沉,可忽而之间,又恢复威严之态,轻轻的摆了摆手道:“朕心下已有决断,联姻一事,就此作罢,这段日子,也委屈陈相了。”
众臣齐声:“圣上英明。”
出了天和殿,陈相缓慢的走在阶上,深沉老练的提了提嘴角,午时的日光正好,多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不过还没高兴片刻,身后就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吾卫独有的剑柄敲击腰佩的沉重。
“叨扰陈相。”
陈相回过头,姚玉泽面庞冷然的站在身后,他笑了笑,“姚将军。”
姚玉泽见了礼,作出请的动作,陈相抬步,两人便一起朝宫门方向走去。
路上姚玉泽主动关切道:“绥宁公主可还好,经此一事,想必受了不小的惊吓。”
陈相觉得姚玉泽的关心来的莫名其妙,可还是客气的答道:“是受了不小的惊,不过阿宁自小坚韧,这点打击于她而言不算什么,劳姚将军关心。”
姚玉泽笑了一声,“陈相的女儿,确实巾帼不让须眉,就连她身边的侍女,都是有胆有识之人。”
陈相眉心微凝,直接道:“姚将军指的是玲珑吧?她自小在相府长大,这次是专门挑出来陪阿宁远嫁的,自然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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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泽瞥了陈相一眼,继续道:“不瞒陈相,我昨夜听过司子瑜另一番辩解,说是绥宁公主与侍女玲珑前脚进了偏殿,后脚玲珑一人惊慌离开,怎么后来两人又出现在大殿里了呢?”
“司子瑜的话,姚将军也信?”陈相眼角的褶皱一深,便背过手停了脚步,“本相以为,姚将军是能辨是非之人。”
姚玉泽后却一步,“是我失言,陈相慢走。”
凭一己之力,能坐到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三言两语的试探,在陈相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姚玉泽望着离开的背影,不仅深思起来,或许陈相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将爱女远嫁,司子瑜这种人,他多瞧一眼就堵得慌,更何况阅人无数的当朝元老呢。
假意答应,实则周旋,才是陈相的目的。
司子瑜犯错,到底是陷阱还是巧合已经不重要了,连圣上都选择息事宁人,所有人便权当此事没发生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