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疚看着乔冉现在的模样,胸口的‘春秋’隐隐发出阵阵灼热之感,烫的他心头疼了疼。
他换了条干净的帕子,搭在乔冉的额头,顺着她的话轻声问道:“你求什么?”
乔冉眸光闪了闪,“这哪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我便不问了。”
陈疚真的就再没多问。
乔冉擦干净了小脸,也不在乎浑身的伤痕,任由陈疚笨拙的一处处验伤包扎,自己倒是惬意的靠在软车里,多日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一双眼睛又黑又亮,还忍不住哼了小曲。
是陈疚从未听过的曲调,欢快而悠扬。
“九死一生,你怎么一点苦相都没有,”陈疚检查到乔冉小腿处的抓伤,鲜血淋淋的,几乎无从下手,只能试图用说话转移乔冉的注意力,“你真的一点儿心肺都没。”
乔冉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是疼的,可片刻间又恢复从容,勾了勾唇道:“浮萍自在飘零,不求归处,不念生死,逢凶化吉便谢天意,倒霉死了便认天命。我现在有枝可依,有你心疼,作出一副哭唧唧的做派给谁看?”
陈疚处置不了乔冉小腿的伤,别过眼不忍再看,只抹了些上好的药,便催促解老十加快脚程。
他说:“就当我是你的依处,不会再让你做无依无靠的浮萍。”
乔冉安静了一会,车里只听得到她浅浅的呼吸,一瞬间,无数的酸楚涌上心头,“我就知道,陈瑾舟你心疼我。”
“嗯,”陈疚的目光直勾勾的怜向她,“我心疼你。”
乔冉再也忍不住,那种被禁锢,被束缚,永不见天日的苦难才冲破她的内心激涌出来,若非她已经安然坐在陈疚身边,怕是要被重重击溃。
“陈瑾舟……陈瑾舟……”身上的伤也在这一刻挣脱了宿主的麻痹,疼的撕心裂肺,她何尝不是个怕疼的人,只是她格外坚强,能忍常人所不能而已,乔冉哽咽,忽然就破碎的像个孩子。
陈疚拥上前抱住她,小巧的身躯尽数缩在怀里,陈疚抚慰孩童般哄她,“我在,我在……乔乔,我一直都在。”
乔冉哭累了,便昏睡了过去,七日七夜没合眼,她早已筋疲力竭。
到了宅子后门,马车直接避开人进了院子,解老十将院里的人都腾干净,才掀开车帘请陈疚下车,他抬眼看去,公子抱着脏兮兮的乔姑娘,低头看她的眼神,复杂又深沉,晦暗的双瞳深处,藏着的,究竟是不是那颗他习惯了的冰冷心,解老十不知。
他赶紧别开眼,恭声:“公子,到了。”
陈疚又保持那般姿势坐了会,才万分小心的将乔冉放下,躬身起来。
解老十以为他要下车,便往后退却了半步,头顶传来沉着的嗓音,“帘子掀高点。”
解老十照做,下一刻,躬着半个身子到车外的陈疚,将乔冉抱了起来,竟是要亲自抱下车。
解老十惊了惊,赶紧让其他人把掀帘子的活替了,再着人将马车的两扇门开到最大,站在一边就要上手去接。
陈疚却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