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虽然看重子嗣,但可没有母凭子贵这一说,所以庶子庶女生下来都是大夫人的儿女,她们的身份比亲娘高多了。
市场上大部分的妾室都出自三教九流,有专门调养出来的“物品”,也有长的好看的尤物。
至于良家女嫁给别人当妾,唯一的好处就是聘礼高,娶一房漂亮的小妾至少十几二十两,要是读过书的,得要八百十两,足够家里人花用好一阵了。
林寡妇认为自家能出一大笔丰厚的聘钱,又自诩官家出身,别人就该感恩戴德把闺女嫁给她儿子当妾。
就算不为了钱,自己儿子的锦绣前程就在眼前,那些粗俗妇人稍微有点眼光就知道这是个多好的机会。
没想到会被人拒绝,更没想到沈蝉敢说的满村都是,她现在都不敢出门,生怕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大夫摸着脉沉思半晌,“小郎君体质孱弱,一时气急攻心,才会头晕呕血。”
林致野觉得自己这时无比清醒,他盯着昏暗的墙壁看,像是要在上面瞧出一朵花。
黄土块有几条痕迹,是小时候外祖父给他量身高用的,经历风霜多年,依旧清晰可见。
只是人不像这冷冰冰的黄土块,能记住的东西少,能怀念的东西也少,人闷头往前走,“自己”丢了都不知道。
林寡妇抖着嘴唇,想喊他一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小声把大夫喊出去,问了病情,还担忧明年的乡试。
大夫斟酌着话语,不敢说死,“老夫手里倒是有几个药方,但令郎积郁在身,忧思过重,恐伤其身。心乱就神散,神散则病生。夫人多多劝慰,心愈身自愈。”
林寡妇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拉住他的手哀求道:“大夫,我儿年纪尚小,读书多年,正是大展才智功成名遂?之时。医者仁心,麻烦您老多多尽心。”
大夫叹了口气,接过荷包道:“不是老夫不尽心,只是令郎这是心病,需得他自己想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