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头努力回想了一下,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跟着别人学过,只是绢布还没织出来,世道就乱了,“不大记得了。”
李秉昌扶着他坐下,随后问,“丁叔,咱们这边能养蚕不?会不会太冷了?”
“能养。”丁老头肯定道:“蚕卵不怕冻。”
有他这句话,李秉昌就可以回家交差了。
丁老头十来岁爹娘就没了,脸上还留了疤,但性子和善,这么多年一个人过,经常给村里小孩糖吃,只是年纪大了,脑子难免糊涂,想了半天才想起一些事。
“得种桑,三四年才摘叶。”
李秉昌拿起咕嘟咕嘟冒泡的茶壶,倒了两碗茶水,“桑树要种三四年才能摘叶子?”
“哎。”丁老头点了点头,“长大摘叶。”
他继续回想,把自己还记得的一些事讲了出来。
李秉昌从来没接触过桑蚕,听的有点云里雾里,不过秉着学习的心态,他十分认真的倾听,直到茶水烧开三回,才起身回家。
丁老头看着他的背影,视线就模糊了起来,最后一个人坐在门口抹眼泪。
雪停风还在,身凉心仍暖。
大年初四初五李玉蓉都不用做饭,李二爷爷家和李三爷爷家今年轮流请客,算是家宴。
大年初六,李叔夜家得回请。
李玉蓉起了个大早,收拾完早食后就备菜。
沈蝉几人也没闲着,杀鸡、洗菜、烧火、准备果盘茶水,一直到午时,四层大蒸笼上气,李秉昌和李秉志才去请人吃饭。
三家人走在一起,大大小小足足五十多个,吵吵闹闹。
李叔年坐在屋子里把外面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他们家今年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贺家那边去不成,城里的李叔恒也不欢迎这个弟弟,李叔夜家也没上门拜年。
妹夫只进屋站了一会后就立马走人,至于大姐那边,都已经好几年没去拜年了,主要是姐夫看不上这两个乡下小舅子。
二叔三叔那边也见风使舵,今年没有请他们家吃饭。
李叔年一家如今在村里就像过街老鼠,不被骂已经算是烧高香了,毕竟家贼还是挺讨人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