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笑的眼睛眯起,她摆了摆手,腕上一个银镯子很显眼,“又不是没见过,我和你爹这把老骨头抬都抬不走了,还费这钱。”
沈蝉握住她的手问,“爹送的?”
沈母看着闺女笑,“你爹送的,昨天晚上在外面转悠了半天不回屋,我眼皮子都要合起来了,他把我叫起来戴镯子。”
沈蝉都能想象出来一个老头纠结的模样,想不到这老夫老妻还挺纯情的,她像是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掏出金簪,“正好配一对。”
其实沈母以前是有首饰的,不过世道动荡的时候都卖了,后来儿子娶妻,家里又要养孩子,唯一的一个闺女日子还不好过,她年纪一大,就更舍不得买首饰。
“我以前也有一套首饰,还是你姥姥找人打的,总共就二两银子,簪子,耳坠,手镯都有,后来逃到这里跟人换了一袋粮食。”
二十斤的粮食,要了女儿家最后的念想,沈母多舍不得啊,可是没办法,丈夫儿女都饿着肚子。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你以后要是有钱了,就回去看看,给祖宗上炷香。”
沈母问,“记得家在哪吗?”
沈蝉点头,“白州抚远县沈周湾。”
白州是个好地方,风调雨顺,靠近中都,要不是战乱,沈家也不会流离到这里。
原身还有两个舅舅,三十年前逃灾的时候被人流冲散了,如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桌上的铜镜很小,金簪的样子看不清楚,沈母枯黄的手扶上镜面,最后落到身后的沈蝉身上。
她围着沈母四处转,不停的把簪子拔出来换个地方插,直到好反复几遍后,才拍手自得道:“我这高贵的审美。”
连氏看着婆婆头上的簪子又是羡慕又是开心,看着大小估摸着一两多,样子也好看,便宜不到哪去,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享上这样的福。
不过送给婆婆的东西,以后基本都是自家的。
刘氏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晚上睡觉时还忍不住念叨,“还是大房占便宜。”
沈延年被她吵的有点脾气,“谁家不是这样的,大哥给爹娘养老,他就该多得家产,当年要不是大哥大嫂好,咱们能分这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