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萧槿安正襟危坐,下垂首的一把椅子上,陆明轩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双长腿伸出老远。
“陆明轩,你是想让朕治你个御前失仪之罪吗?”萧槿安长眸清冷。
“嗤”的一声长笑,陆明轩有恃无恐地扬扬眉:“敢问陛下,是杀是剐,还是祸灭九族呢?哦,如果不解气,你最好灭我十族,连同我的师门一起灭了吧!”
萧槿安抓起桌上的镇尺就砸了过去。
“祸不及父母妻儿,朕只给你一点儿教训便是。”萧槿安实在看不惯他这副张狂的模样。
陆家家主行事低调,为人稳重内敛,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混不吝的玩意儿?
陆明轩偏头避过,任由那金丝楠阴沉木的镇尺重重地跌在地上。
“你怎么不接住它?”?萧槿安心疼地直抽气。
“镇尺不是我的,地面不是我的,这房间里任何一样东西都不是我的,我凭什么要为不相干的物件,伤了我自己的皮肉?”陆明轩理直气壮地问。
“陶然居已经易主,那宅子也不是你的了,你滚出京城吧!”萧槿安直接翻脸。
“桥拆得太快,当心自己掉河里去。我自有去处,只你答应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呢?”陆明轩眯着眼睛。
像极了魅惑又狡猾的狐狸。
“你且回去准备着,在雁南关、阳城、燕儿岭一带各备下四十万石粮草,另外在这三座城池附近,各自蓄养至少一万匹精壮的小马驹。”萧槿安长指轻叩龙书案。
“你要全线开战?”陆明轩坐直了身子,狐狸眼瞬间瞪得溜圆。
“南陵与漠北一战,我们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伤了元气,要休养几年才能得以恢复。只是,边塞重地,不得不防。群狼环伺,朕心不宁啊!”萧槿安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身为一国之君,他要有未雨绸缪之能。
战事陷于被动,只一次就差点儿毁了南陵。
从父皇呕血身亡的那一刻,他就下定了决心,此生再不会让南陵无可用之将,边关所需粮草、马匹不会成为朝廷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