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山神正在大吹特吹自己的手艺,“皮酥肉嫩,蘸上我这独门地秘方啊,那叫一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味,哎,陆临仙君,您可别不信啊,尝尝就知道了……”
陆临的声音平平仄仄,毫无起伏,“你叫我陆临就可以了。”
山神一边利索地将烤好的兔子分开,一边啧啧称奇,“你这名字听着不像天界的,倒跟谢拂池差不多,像个凡人的名字。”
兔肉金黄,流淌着诱人的酱汁,陆临身形微颤,没有说话,默默低头吃着烤肉。
那厢沉黛悄咪咪地将山神私藏的美酒都搬了出来,自行盛了一小壶,将将蹭到谢拂池身边,递给了她。
谢拂池摸一下她的头,她便化成原形,钻进谢拂池怀里去喵喵地叫着。看的木佑两眼发直,酸溜溜地说:“她从来没有对我这么主动过。”
谢拂池思索一下,“我家阿黛一直很乖的,肯定是你平时没少欺负她。”
木佑听的要大叫起来,夸张道:“我欺负她?这山神庙都让她拆了七八回了,我都没跟她计较过!”
沉黛紧张地抖抖耳朵,恨不得把山神嘴给撕烂了。燃雪冷不丁开口:“一堆破砖烂瓦而已,你一个山神连这点钱都没有?”
木佑被气的差点绝倒。谢拂池忍俊不禁,仰起头懒懒地喝了口酒。
弦月如钩,夜色浓郁,头顶是一片柏叶,簌簌山风吹碎星河,此时看来,天界遥不可及,硝烟远离尘世。
或许是她有阵子没喝酒,又或是此刻心绪既难宁又安宁,连夜风也吹不开头脑里的迷雾,反而越发慵散。谢拂池在他们几个碎碎的争吵声中,慢慢躺下来。
——魔界的天蚀过去了吗?
——他也会一样看这片星空吗?
——他肯定反应过来了。
——会来找她吗?
还是不要来了,否则她又该纠结了。
如今既有焚妄,又有定玄,天魔两界同时掉以轻心,谁也想不到谢拂池会如此胆大妄为,但眉山躲得了一时,恐怕躲不了一世。
陆临吃完半只兔子,一边思索着,一边朝谢拂池走去,他心中有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既然两界都想得到渊何,他们又为何不能自己铸造渊何?有这样的力量,何惧两界追杀?
他朝谢拂池走去,这位胆大妄为的谢司首含着醉意,眼神迷蒙地看向星空。
听到声响,她下意识地唤:“时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