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南看着她:“喜从何来?”
“天魔顺利开战,定玄解封,想必渊何也将不日临世。”谢拂池轻笑一声,“届时尊神手握渊何,脚踏四海,头顶苍穹,势必能一统四界,难道不应该提前恭喜吗?”
“放肆!”
辰南低喝一声,声音中不辨喜怒,“本座何曾有过此等野心?一介小小凡仙,竟敢如此诽谤本座!本座只为完成神主之志。”
谢拂池从不怵他,“难道神主的志愿,就是不惜一切手段,戮尽魔族?”
此言一出,殿中瞬间陷入死寂。
辰南紧紧盯着她,盯的她背脊发寒,双眼如火,似乎要在她身体上烧出两个大洞一般。
许久,辰南才收回目光,淡淡道:“祂的志向,岂是你这等小仙可以参透的?东西拿回来没有?”
谢拂池将羊皮卷扔过去。
辰南毫不在意她的态度,捻过羊皮卷的表面,露出一丝满意的笑。他这才伸出左手,掌心托着一个琉璃瓶,一弹指,落在谢拂池怀中。
谢拂池摇晃着瓶中流光溢彩的眼泪,“我真的好奇,像您这么种高高在上的尊神,又会为谁流下的眼泪?”
辰南实在不想跟她多言,一拂袖,“出去吧。”
谢拂池点头应是。
辰南回眸,遥望那尊冰冷的塑像。
神像持剑而立,羽冠白衣,身姿卓绝。神主眉目低敛,似与他隔着岁月相望,千年万年,祂都这样无悲无喜,可又像是参透一切的悲悯。
辰南伸手抚上祂的衣摆,又怕让祂沾染上尘埃一般,只一触,旋即松开。
他轻轻地叹:“我很快就能让你解脱了……师尊。”
*
星辰宫。
重重青纱淹没卧榻上的影,滴漏声阵阵,昏蒙无光的夜,眼中忽然微微刺痛。
少年魔尊披衣而起,伸手在寝殿的屏风上一拂,立刻露出一方深邃的露台。
他踏入其中。
风自星辰海深处吹来,吹动他的衣衫,吹动露台边一株紫色的藤蔓,藤蔓上结了花,半开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