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还没到第十日。
雨不大,但却真真切切地被风吹落到走廊里,乌云尚未完全遮住月亮,蒙蒙的雨雾更是让一切都更朦胧。
侍女也完全不见了踪迹,走廊上摇晃着长明灯,昏黄的灯光透过雨雾落在她衣襟上。
她抬起头,任雨丝滴在脸上,心中竟隐隐升起一缕不安。
这样的不安她已有万年不曾有过。
好像一瞬回到了三万年前,她还侍奉在那位尊上身边的时候,她将天界邀请魔尊赴宴的消息传达给魔尊。尊上回头静静看着她笑,那一刻,她也感到了这样的不安。
走廊尽头,出现了一抹玄色的影。少年踏着空荡荡的暗色,一步一步走近,似踩在水上一般,栖弋竟听到泠泠轻响。
她骤然回头,下意识想御起结界,却被一叶雪刃轻而易举地破开屏障。
脚步倒退,单膝跪地,她吐出一口血。
也是在这时,她发现来人衣裳上的银色云纹,她短促地笑了一下,努力咽下翻涌的血气。
“尊上怎么忽然到访?倒让属下险些误伤了。”
“误伤?”
少年魔尊微微勾起嘴角,眸中似有讽意,“栖弋,现在的你可没有这个资格跟我说这个词。”
栖弋面色一变。在经历今夜之事后,现在的她早已不是这位少年魔尊的对手,但她绝不能在此时露怯。
“尊上所言甚是,栖弋又如何能与尊上相提并论?”
她另一条腿也缓缓收起,做出一个恭敬下跪的姿势。
少年魔尊淡淡道:“魔界的人都在跪我,有人不情愿,有人不服气,但你却是真心实意。”
栖弋眼神闪了闪。
他手中把玩着从颈项取下来的那枚绳结,继续道:“但你跪的不是我,而是行渊。你一直很想我成为他,一百年里不惜动用各种手段。”
他平静地陈诉着这一切,栖弋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牵强地笑了一下:“您不就是他的转世吗?跪您与跪他,有何区别?”
“你我都知道,我不是他,我也不打算成为他。”
他的声音冰凉冷淡,如深冬不化的雪一样。
不打算成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