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一凝,任由她贴近,幽微的山茶花丝丝缕缕。
谢拂池察觉到他顷刻的僵硬,双手落在他腰间,缓缓环上去。头顶的呼吸微乱,他艰难地抬起手臂,似要落在她背脊上。
此时手指滑过他的腰侧,触到一处坚硬。
玉石钥匙。
谢拂池不动声色地继续靠近他,忽然间他浑身又冷了下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稍稍推离了两寸。
“若是实在睡不着,去潜海如何?”
“啊?”
谢拂池呆怔的片刻,他已一把抱起她,竟毫不顾及身份地从窗外掠出去。
窗外是悬崖,崖下是海与倒映的星辰。
他们坠入海中,不断下落。
温凉的海水瞬间浸没身体,他贴上来给她渡了一口气,便与她沉入深海中。
月光也透不进最深的海里,然而黑暗却在慢慢消失,谢拂池双脚落地时,发觉这海底是如银细沙。
一只小鱼从珊瑚与海草间穿梭而过,谢拂池伸手一戳,它便惊慌失措地逃进深海里。
海底竟生着一只巨大的雪白蚌壳,里面竟莹莹有光,如含了一颗硕大无比的夜明珠,照亮正片海底。掀开珍珠碎帘,蚌壳里却种满了低低矮矮的翠枝。
玄袖挥出,繁花绽放,花叶间飞出无数类似萤火虫一样的提灯水母,照耀的里面一片明亮。
他捻下一朵白山茶花递给谢拂池,“魔界的日月不是真正的日月,这些天界的花种始终不能开放,我将它们种在这里,才有了几分生机。”
谢拂池自然也认出是自己曾经送给他的那些种子,却久久没有去接。
他也不在意,指着树下的一张小榻,“这里清气浓郁,你待在这里会比外面舒服,”
谢拂池走过去,小榻温凉如玉,榻边竟置了几卷书,一套茶具,显然是他经常在此休息的缘故。
她指腹擦过那卷书扉页上的《忘忧清乐集》五个字,忽觉心中酸涩难言。
这样简单的棋谱他早已心领神会,根本无须再看,可是犹记得当年在画城,他一点点试图教会她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本清乐集。
他走来用净水诀替她擦干头发与衣衫上的海水,挥袖间,提灯水母俱熄了光彩。
“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