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戎抚了下袖子,委婉道:“恕属下直言,您想养着一只炽鹮的愿望本就不现实,况且兮鹤早就心脉俱裂,能苟活至今已属不易。”
鹤衣少年眸光轻闪,一点浮冰碎玉一样的情绪快速流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长戎又再次提醒:“谢拂池想必已经离开鹤府,我们也该尽快离开,以免旁生枝节。”
少年低低应了一声。
是该走了,她厌恶他厌恶地紧,短短两三天,她宁愿在屋里打坐都不愿意见他。
越想靠近,却越怕被发现。
“哦,对了,兮鹤关押在密室的仙人虽然修为不高,但家世大多不错。”长戎兴致勃勃地建议:“把他们一起带走,肯定能和天界做一笔不错的买卖。”
少年意兴阑珊:“随你。”
长戎第一次见到他忽然恶劣的情绪,不由想起他这两日的种种异常。他们本在谢拂池入城那日就应该离去,将岳河城归顺的消息狠狠甩在天君的脸上。
看他们惶恐不安,看他们惊惧难忍,看他们依然故作镇定。
可是偏偏他感受到一丝熟悉的剑气。
鹤衣少年当时的神情,长戎一直都记得,好像平静的冰层被骤然打碎,每一粒都折射着光彩。
惊喜又仓惶。
*
谢拂池撇下灵鸿,往通道尽头走去。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重,透过门的间隙,入目是一只半人高的茧。
茧上画着诡异的符号,灰色的气息流动在表面,里面不时传出颤动,好像下一刻就有一只巨大的灰蛾要破而出。
抬眼看去,幽暗的密室里竟有密密麻麻的茧,或生在岩壁上,或长在缝隙里。
谢拂池微微一惊,忽听到一阵气流涌动,密室上方露出一方出口,一群人顺着台阶而下,开始搬动密室里的巨大蚕茧。
为首的蓝衣青年懒散道:“轻点,别给这些矜贵的仙君仙子们摔坏了。”
里面是……仙人?
谢拂池惊诧之余,灵鸿见无路可走,已慢慢挣扎回去。她也望见了里面的场景,眼中噙着泪。
一个蚕蛹忽然震颤起来,一双手挣扎着撕破茧皮,似要破茧而出。
青年一脚踩过去,直踩的骨骼格格碎裂,茧中人痛苦呻吟起来。青年又踩在他的头上,微笑道:“闭嘴,再吵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沧行仙君!”
灵鸿认出那是谁,但此时她根本无力施救,只好看向谢拂池,脸上是幽微的愤怒,“你……你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被带走吗?他们定会被折磨致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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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拂池古怪地看她一眼,“你这么见不得他受苦,不如自己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