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他抬起头,殊无颜色的眼中倒映着江面的波光。
谢拂池又想起五年前云行殿的那个傍晚,少年坐在窗后,光与影交错在他脸上,微醺的霞光铺满长廊。
他问:“要回去了吗?”
那时候谢拂池并不懂他为何身居高位,却总是一副很寂寞的模样,不愿意让人亲近,也不愿意亲近别人。
翠玉明的名字,原来是这样得来的。
痛苦的记忆虽然被封印,但他灵魂深处依然留存着深重的罪恶。他执着地想杀死任何一个九渊宿主,冥冥之中,是不想重蹈覆辙,亦是对自己的一种厌弃——
他厌恶九渊之力,也是在厌恶着不够强大的自己。
谢拂池修长纤细的手指一点点蹭过他的眼睛,开始认真打量。这样奇怪的体质,必不是苍黎氏的特征,但时旻也全然没有理由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放弃自己与琯华的未来。
那么作为时旻帝君曾经的知己辰南,想必也清楚这一点。不过真相如何已不怎么重要,时嬴如今帝君的身份毫无意义,不过在维持着表面的平衡。
他又缓缓闭上眼睛,鸦睫如羽,眉似刀裁,几日不见,他眉目却越发精致深邃起来。
他似乎是一个等待判决的囚徒,任她拒绝的言辞将他再度打落深渊,他已然失去所有,她亦不可能抛弃一切倒戈相向。
雨滴在衣襟晕开深色,他等来的是眼眸上的一个吻。
她柔软的唇落在眼角,带着山茶花的幽冽。
“天界太闷了,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在他僵住的时候,谢拂池已经退开,“现在要杀辰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他如今如日中天,你又伤成这样……先离开一段时间如何?”
他沉默着凝望她,脸色比刚刚更加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