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拂池看不到的地方,他仰头看着明月,胸膛紧紧贴住她的耳朵,里面心跳如擂鼓。
清冷的月光照进他的眼中,浮不起半丝光亮,反而有种奇特的虚弱疲倦。
阵法布置起来果然很紧急,在灵苍二部昼夜不停地忙着破解山河阵,布置新法阵时,谢拂池躺在屋中好好睡了一觉。
窗不知何时开了半扇,谢拂池在榻上压着一枕青丝,睡的很沉,犹如海棠春眠。她自然要养精蓄锐,等明日天亮,她就会离开画城,前往奚云谷救回晏画。
她睡的很沉,颈项上被时嬴咬出来的瘢痕隐隐发出银色的光华。
她久违地梦到十六岁那年的雪,背着着城,孤身只影地离去。
很久很久以后,阿弥撑着伞,从城墙下迎来一个美艳的女子。
女帝换下来了那身红色的冕服,沉默地遥望着那片雪,眼睫上也沾满了雪,化作清露,从迤逦的眼尾滴落。
“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低的近乎落雪的叹息萦绕在梦里。
“谢拂池。”
窗下的呼唤由模糊到清晰,谢拂池醒来时已近天亮,闻昼不住地在外面催促她,显然是心急如焚。
她应了一声,换好衣服出来。闻昼问:“时嬴还在忙着布置法阵,你不去见见他?”
谢拂池侧首一笑:“我只是去救人,不是去送死,没必要说的像是生离死别。”
闻昼不语。
其实去跟栖弋谈交易,与生离死别并没有区别。
谢拂池已经先他一步走出城主府,神情极为泰然,“走吧。”
明明在做一件极为凶险的事情,谢拂池却莫名安定,好像此生从未有过这样心安的时刻。
“谢拂池!你要去哪?”
踏出城主府的那一刻,身后响起熟悉而严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