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开——
绝不能开。
谢拂池于极度痛苦又极度清醒中睁开眼,晏画与她相错一眼,背过身。
她已读懂晏画眼中的复杂情绪,画城不会为谢拂池一人打开。
天际纷飞着雪,落在他的眉间发上。少年神君紧紧抿着唇,在漫天刀光剑影中,冲破魔兵的重重包围,一路向画城而去,身后是纯白的雪与凄艳的血。
该怎么去形容此时的场景?不是神君奋力杀敌,浴血厮杀,而是一个人为了她,所向披靡。
为了她。
谢拂池吃力地仰起头,只看见他清瘦紧绷的下颚。
五年来,你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她紧紧环着他的颈项,以一个她从未想过的亲密姿态依靠着他,她忽地眼中隐隐发热,有点委屈,又有点难过。
“时嬴。”
她断断续续,艰难地地唤着他,干涩的唇瓣微微张合。
她很久没有唤过他的名字了,少年神君身体蓦然一僵,手中属于她的灵剑几欲脱手。
“嗯。”他轻声道:“别怕。”
他以为她害怕吗?谢拂池将头埋进他怀中。
她才不怕。
她什么都不怕。
谢拂池紧紧抱住他,感受着如刀割一般的疼痛,也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声。
灵剑铿然碎裂,时嬴亦被击中肩膀,倒退一步。
唇间血滴在谢拂池紧蹙的眉心,似朱色花钿悄然绽放,平添一分生动。
晏画咬牙,双手颤抖地捏紧城墙。
曾几何时,她以为和谢拂池会是一辈子的至交,如今竟只能看着谢拂池在她眼前死去,她忍不住要跃下城墙:
“谢拂池,你坚持住——”
天际忽而大亮。
晏画猛然抬头,只见一群天兵踏云而来,为首者乘鹤而来,容貌清正端雅,一袭青衫风华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