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嬴也跟着一怔。
倒是阿弥掩着袖子轻轻笑出声,又被谢拂池一眼瞪住:笑什么笑!
“我的意思是——”
时嬴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绯红,“你的手。”
谢拂池这才低头,看向手臂上血肉模糊的伤,棠宁的灵力低微,也只是看着骇人。
时嬴压住涌动的血气,亦或是些什么情绪,轻声道:“你的手要握剑,不要耽搁疗伤。”
但他实在伤的很重,纵然压抑着声音,也说的断断续续,谢拂池心中更是焦躁。
本来自己也不觉着痛,被他这一看,反倒察觉出莫名的痛意。
他目光坚持,缓慢从她手中拿过伤药,谢拂池少见地皱眉,“我自己来。”
她翻开袖子,迅速洒上药,让阿弥帮自己用袖子裹紧了,而后才来解他的领口扣子。
时嬴此时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由着她摆弄。
拨开衣领后,随即露出精致锁骨与清韧有力的半片胸膛,伤口正在左肩之下,只差一寸即是心脏。
闻昼也许是没想到谢拂池连躲闪的力气也没有了,也许也没想到他会替谢拂池挡这一剑,所以下手丝毫不留情面,几乎捅了个对穿。
谢拂池看着那狰狞翻出的伤口,被火灵灼焦一片,漆黑中泛着血丝,在瓷白的肌肤上格外触目。
或许她应该说些什么不该替她挡剑之类的废话,毕竟这火灵施加在时嬴身上的痛苦,更要倍于常人。
可是谢拂池不想说,事已至此,她为何要说出那种令彼此都觉得多余的话。
只是不知刚刚将他推开有没有触到这伤口,她心中百般滋味交织,一时难以言喻。
幸而她长发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故而时嬴也瞧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她用棉布拭去伤口上多余的血液。
又拿她已经折断的簪剑剑尖,在火烛上烤过,充当刀刃,一点点刺入已经焦灼的血肉里。
一挑,锋利的剑刃划过肌理的粘连,生生剜下一小片腐肉来。时嬴忍耐力再强,此时也忍不住浑身一颤,唇齿间溢出闷哼。
谢拂池不敢再继续,呼吸亦有些急促,呆怔片刻,“我去寻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