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端坐着一个暗紫蟒袍的男子,面容与小皇帝有几分相似,但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更阴郁些。
他沙哑着嗓音问跪在阶下的女官,“姜凝,孤真的能取代他的帝星命格?”
姜凝垂首,从掌心祭出一只闪烁着青色灵力的小瓶,“只需用此物将这木头傀儡中的一魂两魄炼化,制成长生水,饮下后即可取而代之。”
“这是你让母后去庙里求的东西?”
“正是,此乃天族之物。”
祁王沉默片刻,“你帮孤,可有所求?”
姜凝抬起眼睛,嗓音扁平而幽微,“我要你登基后,废除所有的神庙,勒令百姓不再信奉神明,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祁王大惊失色,“什么?”
姜凝嘴角噙着冷笑,“你顶替帝星命格已是违逆天道,若是不敢与天相争,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这一讽,让祁王反倒镇定下来,但此言实在惊世骇俗,他不由软了口气,“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姜凝点点头,知道也不该操之过急。她走过去撩开纱帘,里面放置二十四盏灯烛,中间躺着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正是小皇帝真身与柳木傀儡。
她开始施展融魂之术,十指结印,虚幽灵力缓缓溢出,覆盖在傀儡木头上。
傀儡里的小皇帝感知到疼痛,睁开眼定定望着姜凝冷厉的面具,扭头看向阶下那个英挺的背影,唤了一声,“阿屿。”
这一声极轻,似乎还含着淡淡的委屈与痛苦。祁王背脊一僵,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紧握住。
魂魄离体是何等的痛苦,小皇帝面色尽是痛楚,却咬牙没有哼一声,反倒又唤祁王一声,“阿屿,你为何想朕去死?”
为什么?祁王蓦地笑出声,低哑又可悲,“你又为什么能坐这个皇帝?就因为一句帝星临世的预言?从小到大,礼御骑射,我样样不比你差,可就是那一句预言,让我永远都只能屈居于你之下,他们都告诉我,这就是你我的宿命,你是帝星,而我只能是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