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家里还有人在等她,不宜多留,便先行回去了。
临走时,她又说,鲜花可以收下,但腕表真的太贵重了,她不能要。
而这一次,祁砚川没再强求她,只目睹她清瘦飘逸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眼眸底下。
眸子是缓慢沉淀下去的希望。
想追上去,却没理由,更没机会。
脑海里不停回荡着她刚才那段话,言辞并不算犀利,却是字字深入人心。
她说“祁砚川,就算影片中男女主人公最后悲剧收场,但你也不能否认那些曾经开心快活的事是真实存在过的,人总不能只记恨着倒霉的事,而忘记走运的时候吧,那也太有失厚道了,这样永远都不会快乐的。”
她顿了顿,眼珠子左右晃动两下,甚是灵动,再道:
“我觉得个体的灵魂,跟集体的意识是分开的,所以人与人之间的感受大多并不能贯通。”
“影片里的主人公是后悔了,所以他们过得很痛苦,也很压抑,最后还有可能老死不相往来,彼此含恨而终。”
“可是,你也不能否认,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总有那么些人从一而终后,会获得真挚的感情与幸福的生活吧,这事谁能说定呢?”
“就像开盲盒一样,还未打开之前,谁知道里面装着的是鲜花,还是死老鼠?”
“嗯,又像……就比如向日葵虽然很温暖,但不一定每个人非得成为向日葵,其实,做自己的含羞草也挺好的,这只是每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
“可能我这样讲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是祁砚川……我真的这样想的……”
……
静谧的包厢,被一层淡淡的落寞所笼罩。
祁砚川无奈摇摇头,拎起餐桌上已被搁置许久的百达翡丽腕表。
惯性打开,又惯性阖上,自嘲笑了笑。
也不知道顾南枝是真不懂,还是在装。
别人的恋爱与他何关?况且还只是电影里的虚构爱情。
他是吃饱撑着没事干为她讲那么多爱情圣经吗?
这女人重点都找不准,还跟他扯一大堆无聊道理,也真够迟钝的。
他眸光一黯,敛回笑意,胸中郁结不畅快,越想越是不甘心,拿起手机犹豫了片刻。
最后还是点开她的微信头像,在聊天对话框里快速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