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一拍惊堂木,朗声问道:“堂下何人,为何敲响鸣冤鼓,有何冤情要诉?”
曾素秋先是磕了一个头,抬起来道:“奴......小女子乃京城人士姓曾,名素秋,户部郎中曾大之女,母为艾氏,昔年理政学士艾公长女。”
听到此处,京兆府尹眉头一皱,神情愈发认真起来,甚至起身对着曾素秋拱拱手:“昔年在下也曾听闻艾公公正不阿之名,只可惜......曾小姐还请起来说话,若有冤情,尽管诉于本官就是。”
此时被鸣冤鼓吸引而来的民众也陆陆续续地站成了一个圈,隔着持刀的衙差们往里头张望。
“这听起来还是个官家小姐呢!”
“怎么就到得击鼓鸣冤的地步了?”
面对胡大人叫自己起身说话的好意,曾素秋只是微微欠了下身子,依旧固执地跪在地上,继续说道:“多谢大人体恤小女,只是我今日击响鸣冤鼓,为的乃是状告我生父曾大,为一己私利,毒·害·岳·父,欧·死·发·妻!”
她声音微微发颤,却又清又亮,尤其那最后八个字掷地有声,砸在在场众人的心头,叫众人不禁纷纷心中一凛。
胡大人快步走出来,到曾素秋身前严肃发问:“曾小姐所言为真?”
“千真万确!”曾素秋没被周围顿时哗然的众人的声音影响了思路,她捧起怀中那个形似棺材的木盒,高高举起,“大人,此乃我母亲的遗骨,女儿不孝,为了取得她是受人谋害而死的证据,不得不亲自掘开她的坟塚......”
她深吸一口气,道:“母亲尸骸上有几处骨头断得很不正常,尤其是脑后......颅骨凹陷断裂,不孝女捡骨时,甚至那碎裂的骨片都是散在里头的.......”
冰凉的眼泪划过双颊,不知不觉间曾素秋已是泪流满面,只是她依旧强撑着口齿清晰地诉说道:“母亲死前,唯有父亲见过她,她......去见父亲之前还是好好的,转眼便暴病身亡,那时我年纪太小不知生死,长到如此年纪,才骇然惊觉此中异常,为寻母亲死亡真相,遂......掘墓开棺。”
她双手高举着盛放亡母白骨的棺椁,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在胡大人跟前,而后深深地拜了下去,额头紧贴冰凉的地面,声音宛如子归啼血:“后,又从侍奉曾大多年的妾室口中得知,不止我母,我外祖亦是受他毒手所害,还请大人,为小女子做主,还我无辜身亡的母亲、外祖一个天理昭昭,不孝女跪恩拜谢,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