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稍微往前推一些。
姚府。
何桑柔虽然这几日被排挤得住到了整个宅子最边缘的地方,但她到底是执掌中馈多年,手底下也有得用的人,姚母担心这个儿媳能调动整个府邸的下人会对自己等人不利,便借口寻衅要将何桑柔的陪房和惯用的那些下人全都发卖了。
而何桑柔这一回像是软和到了底,冷眼看着自己的人被全部送走,转过头,还要支自己的嫁妆银子让姚母等人去买新的仆婢回来。
她像是彻底成了个受气包了,但姚母仍旧不满意,因为天色已晚,牙行关门无法带人上门来供她挑选,而大发了一通脾气,指着何桑柔一顿臭骂后,又命令这个儿媳明天一早就必须带着银子去牙行寻牙婆上门——当然先前借口要买人从何桑柔处抠去的银子是不会还给她了。
虽宅子里原本就有的下人都被发卖,但姚母等人身边也带了些伺候的人,都是几人的心腹,在何桑柔重新买人之前,便如同分猪肉一般急不可耐地占据了几个油水好的位置。
何桑柔菩萨一样地纵着他们,还特意叫了几桌酒席,给大家“庆祝”。
姚府里一下子就变得闹闹哄哄,姚母等人却只觉得府里足够热闹,有人气,再加上他们终于打败了何桑柔这个出身不凡的媳妇,愈发松懈得意起来,打发了下人们去宴乐,自己几人也再拿着何桑柔的嫁妆银子,去订来了酒水和用料贵重的吃食庆祝。
浑然没有注意到门上传来的些许异响,更加没发现作为失败者,本该侍奉在侧任由他们继续羞辱欺压的何桑柔悄悄消失不见......
这一切事情在内宅缓缓发酵的时候,姚三为了第二天的“大事”,拒绝了母亲一同饮酒作乐的邀请,而是在前院守着自己仅剩下的散官官服过了一整晚,待到第二天天一亮,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在他的背后,一缕黑烟缓缓升起,而满心想着前程和算计的姚三,对自己家中正在发生的那场灾难一无所觉,更加不知道受他倍加厌弃的妻子,就站在家门口的柱子后头,静悄悄地注视着自己的背影。
轻轻咬破指尖上被火石烫出来的一颗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