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换下的外套处寻出那把朱雀音给的一件小挂饰——原该用来“定情”的砍刀实在是不便于随身携带,更不能带进宫里去——对谢母交代道:“其实晚生已经有了心悦之人,只是那人身份上有些不一样,父亲不太能接受。”
“哎哟!”谢母惊喜道,“这可真难得,不是,我是说呀,只要是个好姑娘,身份又能是什么问题,冠英你放心,你爹 那儿,姨母帮你说!”
再离谱,还能比带娃的寡妇和后宫三千的皇帝,或者男身女心的未婚妻和被退婚两次的大龄光棍更离谱吗?
谢母很是欣慰,自家小辈终于有个婚事上没那么炸裂的了,不就是女方身份不一样吗:“姨母能问问那姑娘什么身份吗?”
“她是羁縻县原本月午族头人的女儿,将来若无意外,她也是要出仕月午县县令的。”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的嘛!一家人两个官,般配!”谢母愈发开心地催促着林翘出门,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永嘉侯府,往宫中去了。
而很遗憾没能被气死的苦瓜脸嬷嬷回到申国公府里,也不顾自己现在还头晕眼花外加心口气闷隐约绞痛,踉跄着就要去寻陈佩鸾给自己做主。
陈佩鸾此刻刚刚对完这一季的账本,见了苦瓜脸嬷嬷的样子,心头便已生出三分恼怒,等再听完苦瓜脸嬷嬷把今日之事一说,陈佩鸾怒意上涌,狠狠一拍桌子:“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本夫人要的只是那个女子,你管她外头有没有相好,入了公府她还能出去不成?!”
“那丁大郎什么名声,我们申国公府什么名声!他要纠缠,你别理他不就行了!与他废什么话!”陈佩鸾只要一想起自己和丈夫都被那样一个纨绔造了谣,胸口就不住地发闷犯恶心。
“还有那个书生,他既然说与那女子无关联,你就当他没关联就好了,非要逮着人说他几句,好显得你威风是不是?”陈佩鸾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你有没有把我这个主子的命令放在眼里......等等,你再说说那个书生什么模样?”
被骂了一通的苦瓜脸嬷嬷也深觉自己是做错了,于是怀着满心的愧疚,认真回答起来主人的问题,她努力回想着林翘的模样,连比带划地描述道:“他瞧着年纪不大,也就十八九岁上下,戴的儒巾,怕是还没及冠呢,身量倒是挺高的,不胖不瘦,穿着身青色的衣裳,衣裳上没什么花纹,倒是配了个竹叶的荷包。”
“样子却生得极好,虽没有咱们京城里的公子爷们白嫩,但那眉眼真真俊秀,是个,咳,是个极俊美的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