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哈地笑起来,声音难听,像只驴子。
林翘微微皱起眉毛,朝着楼上的丁大郎拱手道:“小生只是路过,恰好撞见这位嬷嬷要强行带走此处一个在良籍的姑娘,因而多看了一眼,不知怎地,竟叫她误以为小生与那姑娘存了私情,硬是不让小生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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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丁大郎身子愈发往外探,“这里还有良籍的丫头?不知生得何等花容月貌,竟能叫申国公府的二夫人看上?”
“喂,你,老婆子,把那姑娘交出来让爷瞧瞧!”
“那丁少爷只怕是要失望了,那位姑娘小生瞧着只不过豆蔻之年,面容也及不上丁少爷身边那位姐姐的风流。”
却是里头的花娘怕丁大郎从窗口掉下去,过来拉着人了。
丁大郎闻言惊讶道:“几岁?!天呐,我都嫌小,那老婆子,不管陶二他夫人叫你来找这样一个小女孩做什么,她都够不做人的啊!”
苦瓜脸嬷嬷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绛紫色,捂着心口喘不上气说不出话,她儿子也顾不得去教训林翘了,回身去扶着母亲,防止她突然昏倒跌在地上。
比起先前被林翘说的那两句,显然被丁大郎这种公认的垃圾贬低了,会更叫苦瓜脸嬷嬷难以承受。
“那边那个小书生,你这回怕是把那老婆子气狠了,陶二他老婆最记仇的,你——生得也不错嘛,要不要哄哄爷,爷护着你!”
林翘保持着始终不变的礼貌微笑:“丁少爷大可不必,酒色二物最消人寿数,在小生眼里看来,您与这老婆子都是一样,该提前给自己备好棺材,免得来日备之不及啊。”
“诶你!”丁大郎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挨林翘一句骂。
“你晓得本少爷是谁吗?!”他当即恼怒起来。
然而林翘依旧是一副不急不慌,显得很有礼貌的模样:“当然知晓, 工部侍郎丁大人的长子嘛。”
说罢,她故意叹了一声,摇摇头:“方才小生与这位婆婆说,人记性开始变得不好,也正是寿命开始走到尽头的征兆之一,丁少爷比这位婆婆年轻这许多呢,怎么也开始记性不好了呢?”
驻足停留着围观这一处奇景的人越来越多。
一个高官的少爷,一个公府的嬷嬷,竟然被个穿着朴素年纪也不大的小书生给连番怼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好奇这小书生到底有什么倚仗,去一次性得罪这两家人。
等到鸨母带着丧了半身精气神的白鹊词,满脸堆笑地出来的时候,便只见苦瓜脸嬷嬷已经是一副遭了大罪的模样靠在她儿子身上,再往外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围了一圈看戏的人......
“你!你敢咒本少爷!”丁大郎衣衫不整地挂了大半个身子在二楼的窗框上,后头是满脸焦急的花娘死死拽着他的后领——作为乐坊的常客,丁大郎这人,鸨母当然也是认识的。
顺着他的目光,鸨母看见那个被白鹊词证实了的确只是路过的小书生——这小书生倒是气定神闲,脸上悠然的笑容也与先前见到的没什么两样。
鸨母被这幅画面弄得大脑空白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还是决定不管丁大郎到底和那小书生有什么纠葛,立马拽上女儿就去查看苦瓜脸嬷嬷的情况:“嬷嬷啊,您这是怎么了?”
苦瓜脸嬷嬷扶着心口看了鸨母一眼,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林翘:“你!你的好女儿,你女儿的好相好.......等着吧,得罪了申国公府,有你们好看的!”
鸨母愣了下,打了个哆嗦,连忙谄媚地笑道:“这这这。这什么话嘛,那人是、是奴家误会了,奴家女儿跟他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可苦瓜脸嬷嬷却不肯听她解释了,只嚷嚷着要赶快回府去,求主子给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