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想要击溃的,是致使自己日渐扭曲,家中亡魂不断绝的源头——皇帝所拥有的那件神物。
这一刻的谢珝真清晰地感知到邓贤妃的确也是疯癫了,潜藏的恨意弥漫出来,压过她一开始只是想为家族谋一条活路的理智。
她的手书到此为止,后头借慧素居士算计王选侍谢珝真等人的那些内容,还没来得及写进去,剩下几张信纸里记载着她暗中掌控的势力,以及账本和各类名单的获取方法。
在手书的最后,邓贤妃还不忘写上“此信若展,便意味着我已落败,败者之书甚是不祥,观信者最好还是将之焚去得好。”
谢珝真将信上内容重新读了一遍,记下后,再把名单等物挑拣出来,重新放回信封,示意夏至小心收好,而邓贤妃所书写的信件,则是又让宝喜去端来铜盆,放进去点燃了。
要不要接过邓贤妃的遗产呢?
谢珝真十分心动。
这份遗产是邓贤妃与英国公府产生分歧,割裂后的产物,即便后续皇帝要清算英国公府,也是牵连不到的,而若是自己能接手这势力,便可以大大缩短自己所谋之事的等待时间,不必再按捺等待着属于谢家的势力慢慢成长起来,而是提前拥有在脱离皇帝之后,依旧能博取立锥之地的能量。
她必须在做到让皇帝无法轻易舍弃自己的同时,也能让自己不全然受皇帝的掌控,而是随时都能从中脱身,甚至有与之对抗的力量。
她真的很心动。
但再心动,也没法免去谢珝真的疑虑。
看着铜盆中摇曳的火焰,谢珝真思考良久后决定——邓贤妃的遗产自己得要,但不能全盘接手,而是得挑拣着能为自己所用的那些,吸收消化,同时也要学习邓贤妃管理和发展这些事物的经验,不可因乍然得了如此重要的一笔遗产便居安忘危起来。
至于皇帝那又黏又病的表白......谢珝真从未当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