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习惯了穿裙装,做针线的薛卓,个子不高,容貌秀丽,身姿纤细,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大字不识一个,做家务倒是一把好手,薛秀才本就对自家妻子娘家厌恶至极,如今又见自己唯一的儿子,好端端地叫养成个不男不女的模样,愈发气急。
本就不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薛秀才也没多少心疼,又因实在厌恶老妻,反而打起了典妾生子的主意;薛母倒是有些心疼自己亲生的孩子的,只可惜她为弟弟花光嫁妆,关舅舅后来攒下了钱也未曾还给姐姐,她又在薛家没什么地位,娘家败落了,以后都得看薛秀才一家的脸色才能活。
所以哪怕稍微有点心疼薛卓,薛母也没为这个最亏欠的孩子做什么,而是眼睁睁看着丈夫把他“送”给一个商人做了“养儿”,再主动为即将到家里来的妾室准备住处——毕竟那只是个典来的妾,日后生了孩子,要养在自己膝下,等自己老了,也是那个孩子奉养自己。
至于那个养了许多年,跟着亲娘离开的女儿,和被送给商人的薛卓,都是他们一致认同应该被丢弃的污点和累赘。
“他既然跟着商人走了,又怎么会和大兄再度扯上联系呢?”听谢母的意思,应该是谢意被封了永嘉侯,谢景荣回家这段时间,又遇上了薛卓,这叫谢珝真不得不多想,是不是有人要借这人算计自己家。
而谢母则依旧是叹着气,说:“他虽被那商人收养了,却没能走得出京城,那商人在京郊有个外室,是个善妒毒辣的。”
“他也不知是如何想的,竟然把薛卓安置在外室的宅子里,自己先去做生意了;商人有个儿子,刚好与你大兄在一家书院读书,他见薛卓美貌,便......”谢母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满脸乖巧的谢意,也清楚自己女儿和孙儿的处境容不得她们过于天真。
于是咬咬牙继续说道:“便趁商人不 在,占了薛卓不说,还叫他做小厮打扮,带到书院里去,后来商人回来了,那外室便告知他此时,商人气薛卓勾引自己儿子,带了家人把薛卓从书院抓走,给......给那个了。”
她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一贯心态超前的谢珝真被这口瓜堵得半天说不出来话:“......什么破书院,都能叫外人进去抓人了,难怪哥哥读了这么多年,还是个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