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凌望着那些远去的身影,大概清楚这是个什么世界了。
现代法治社会虽然也有霸权,但好歹没这么直接,且还能半点不担心被制裁。
人清空后,柜台下此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他们给钱了没?”
“给了,给一锭银子。”
“好好,快拿来。”
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哎!是真的,够翻新了。”
大概是楼下声响太大,容澄在那伙人刚出门,仅着单薄的亵衣就匆忙寻了出来。
千凌望向他,感觉他就像步步来迟的民警。
从走廊望向梁顶,容澄眼神对上千凌,才放下心。余光瞥见一楼乱糟糟一片,面色没变。
旁人的事情他不太关心,返身折回房洗漱换衣。
而后收拾好简单衣物,背上小竹篓出门。
客栈显然不适合再留下用餐,容澄招呼下来千凌,带着她从无人的废墟中穿行过去,行到外面,解下马匹。
路过一家馄饨小店,容澄望见里面只两三个寻常百姓,便带着千凌入店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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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是个中年女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袖子卷起小半,露着微黑的小臂,头发被一条暗红色布巾包裹住。
虽其貌不扬,一双眼却如初冬暖阳,见人三分笑,说话语气和煦自然,带着舒适感。
见到男子带着白鸦占了两个位,也没好奇打量,只是热切的询问要几碗。
热食上桌后收下钱,就自行坐回角落里擀面皮。
小店的馄饨做得咸香入味,荠菜搭了少量肥鸭肉作馅,材料简单,香而不油,汤汁也十分清爽可口,老板看来是个手艺人。
千凌一只鸟喝汤算是极慢,偏容澄一边吃一边还拿着本册子在翻,显得更拖沓些。
百无聊赖之下,千凌看向店门口,这家店是以招牌作幌子。
房柱上横着一条铁棍儿,与木牌上端的铁钩衔接,木底黑字,为防风坠了颗石头在地面。
字体简繁并用: 宫庭馄饨。
千凌别过脸,雾灰色的眼观察着里边安静做活的女人,手脚麻利,做事全神贯注,精细入微,确实像受过精心教导。
穷乡僻壤照样有人才定居。
待容澄吃完,又置备了些干粮和水,一人一鸟才骑上马,继续上路往药谷的方向疾驰。
离北地越远,人就越多。
这次不像上回连着三日,路上未曾碰见他人。
从小道转大道,官道宽敞,身边逐渐越过几个同样骑马的人,也有穿着残破的难民驮着包袱,徒步迁徙远方。
烈日当空,他们身上的汗水几乎浸湿了整件衣衫。
越过他们。
前方有马车行走,车轮轧过沙地,耳边还能听见打马时清脆的鞭响声。
亭午剧晒,千凌一身长羽,又被抱在怀中,实在闷得不行,她用喙啄了啄容澄的手臂。
容澄观眼天色,似有所感地掉转马头,来到一处荫蔽的树林内休息。
千凌刚被松开,抖擞了几下身上层叠的长羽,张了双翼飞到大树上,找了最粗的一根枝干纳凉歇息。
底下的容澄望着树上场景,弯了弯唇,他看了看四周,将马儿绑到树干上,找块干净的地面坐下。
他从竹篓中翻出先前采摘的药草,洒了点水润湿根部的泥。
蝉鸣阵阵,偶尔夹杂着几声鸟叫。
容澄细心地挑拣出着掺杂在药草内的,枯黄的草碎。
“驾!”
不远处的大道上奔腾过好几匹快马,只当路过没人在意。
然而就在下一刻,官道就有百姓尖叫声传出,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一些人开始慌不择路,往容澄这处乱跑。
“啊,杀人啦,杀人啦!”
......
一对贫苦夫妻互相纠拉着对方,跌跌撞撞的往前跑,正当绕过容澄之际,还不忘提醒一声:
“快走吧,公子!”
“魔教出来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