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听说过的,那个女人所写的字,与她所画的画一样,看了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
云隐公主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她不是早死二十年了吗?而且……”
而且在她皇兄那里,这个名字已然成为了一种禁忌的存在,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建康城都不许再议谢玉卿这个名字。
见云隐公主失态,疾医又连忙答道:“夫人莫急,奴只是说像罢了,但这方子上的字与那位谢氏才女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想必不过是个初学者,只见其形而未有神韵。”
的确,那个女人所独创的柳明体在当时是有不少人模仿。
听疾医这么说,云隐公主心中的恐惧消去了一大半,又不禁怒道:“既然不是很像,那你还提她做什么?大白天的还以为鬼找上门来了呢!”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疾医低头,掩去眼中的一抹诧色。
“下去吧!下去吧!”
云隐公主不耐烦的摆手,疾医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疾医一走,姜妪便送了一杯茶来,给她镇神。
“公主,您别动怒,依奴看,这个刘吕就是胡言乱语,扰公主心神,不如公主将他打发走了算了。原也不过是个落泊的乞丐罢了,他当真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多年前那位得昭明太子器重赏识的士族子弟,时不时的在公主面前卖弄文采,也不嫌臊。”姜妪说道。
这刘吕的家族也是在候景之乱时被杀得所剩无几了,七年前,云隐公主在一处荒废的宅子前碰到了这个衣衫蓝褛独自伤感的男人,在问及姓氏与过往之后,便将他收入了府中为疾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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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士族子弟就是这样,喜好卖弄文采,他爱卖弄就让他卖弄好了,也不过是多养着一个人,我萧家又不是养不起,何况他的医术也曾得到过昭明太子认可的。”
“得他认可又如何,昭明太子最后还不是死于病中。”
云隐公主横了她一眼,姜妪便不说话了。
那昭明太子死得着实蹊跷,原不过是在自己府中游塘时不幸落水撞到岩石,伤了腿,可未想一点小小的伤最后也能要了他的命。
“我原以为这回来的人不过是个贱种余孽,不想竟还扯出这些有的没的来。”将白瓷茶盏丢至案几上后,她又问,“你说,这两人会不会是那贱种派过来先试探我的?”
“不过一封信而已,公主也莫要太当真,这写信之人是不是那个女人之子还是两说,再说了齐国的那位郡君夫人,也不是吃素的。”说到这里,她又小声道,“而且,当年那件事情又不是夫人您决定的,是那个女人自己不知廉耻,犯了错,被萧家赶出门,与公主您又有何干?”
云隐公主目光闪了闪,连忙拿了之前所收到的那封信来看,并未看出什么相似之处,转瞬脸上的愤怒与忧愁消失不现,又换了一幅慵懒妩媚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