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勇猛、乐观、明亮。
曾经,父亲也想把他培养成这样的人,曾经,他差一点就变成这样的人。
可惜,最终还是没有。
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一定对他很失望吧。
就像那个人一样,失望到不想见到他。
想到这些,钟意忽然又冒出一个想法,起初,这个想法只有一个轮廓,可是渐渐的,却越发清晰,清晰到他放下手里的工作,开始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次日,钟意带上他的“工作总结”来见何苒,何苒当着他的面,把他的总结看完,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工作总结写得像范文,一看就是前世看折子看多了,都能照猫画虎了。
何苒问起让他查的那个人,催促道:“此事抓紧时间,莫要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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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心中一动,联想到昨天在这里见过周沧岳,之后何苒便让他查一个人,莫非此事与周沧岳有关系?
想到这里,钟意心里的那个念头再次升起,而且这一次,迅速铺展到整个心房。
“大当家已是双十年华了吧?”
何苒一怔:“怎么?钟指挥使莫非也赞成收缴单身税?”
何苒广开言路,就在她下旨免去江南一带的人丁税后,钱塘名士高芦上折子,提议上至官员,下至百姓,凡女子年满二十,男子年满二十五岁,仍未嫁娶者,须每季上缴人丁税,直至嫁娶为止。
因为战争和贫穷,死亡人数远远高过出生人数数倍,长此以往肯定不行。
没有人,谁来开荒,谁来种田,谁来打仗?
高芦的提议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具体实施却有待商榷。
因此,高芦的这个提议令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很多人给晚报写信投稿,一时之间,晚报上战火纷纷,有同意的,也有反对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就连市井之中也在讨论这件事。
据说媒婆们个个忙得不亦乐乎,很多百姓听风就是雨,以为马上就要收缴单身税了,急急忙忙给家里的儿女成亲。
府衙里最近接了几个因为成亲引发的案子,就连小梨走在街上,都有大婶拦住她询问可有订亲,如果没订亲,刚好和她家儿子凑成一对,不嫌弃她是外地人,也不管她有没有嫁妆。
小梨回来说起这件事,大家一起打趣她,何苒今天刚刚笑过,因此,现在钟意问起她的年龄,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单身税。
不过,何苒很快就想到一件事,钟意也没成亲呢。
好好好,缴税路上一起走。
话一出口,钟意便有些尴尬,他好像有点心急了。
不过,既然说了,那也收不回来了,硬着头皮也要说下去。
“听说大当家与周沧岳相识于微时?”
何苒与周沧岳相识的过程,从来就不是秘密。
她出名后,她的过去便被挖了出来,当然,有也仅限于她是真定何家的嫡长女,外加何惊鸿的徒弟。
真定何家真假千金的事,更是早就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何苒相信,等到天下太平了,肯定会有人改名换姓,把她的故事搬上戏台。
说起真假千金,那就肯定少不了真千金是被一个黑姑娘从黄河里救上来的事。
百姓们不知道那个救人的黑姑娘是谁,可是钟意肯定知道。
何苒点点头:“是啊,那时我还没被何家认回去。”
钟意悄悄瞟向何苒,见她目光平和,没有怒意,也没有不耐烦。
钟意便顺势说道:“大当家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有没有考虑过周沧岳?”
何苒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溅出来,何苒一边擦拭一边笑着说道:“钟意,你好像还比我年长八九岁,你该操心的是你自己的亲事,至于我,我还年轻,不急,不急。”
大不了就缴税呗,现在什么时候?内忧外患,还结婚,发昏吧。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钟意讪讪:“属下的亲事不急于一时,慢慢来。”
何苒默默白他一眼,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果然,区区一篇总结报告,还无法调动你的工作热忱,必须再给你多找点事情做。
于是钟意走出仁义府时,带了一堆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