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苒拿出老夫人赏的镯子,何淑韵一眼就认出了那只锦盒:“这是前年祖母寿辰,我娘送的寿礼,当时还在孝期,没有大办,但是寿礼各个房头全都送了,没错,就是这只盒子,我认识,不过这镯子不是,我娘送的镯子水头很好,花了五十两银子呢,可不是这种便宜货。”
何苒失笑,她就说嘛,这锦盒看上去比镯子值钱多了。
何苒又问起生母劳氏的事,何淑韵一问三不知,她年纪小,她出生的时候,何劳两家已经反目成仇,断了来往。
何淑韵年纪小,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但是何苒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我进城的时候,看到街上好多人,马路也好宽,能并排走四驾马车呢。”
何淑韵心想,燕儿说得没错,这位果然是没见过世面。
“真定虽然繁华,可和京城比不了。”
“是吗?你去过京城?不过真定府也很繁华,比万春县繁华多了,我听人说,真定府有座状元楼,很大很大,是真的吗?”
何淑韵嗤了一声:“状元楼?那还算大?真定府最大的酒楼是惊鸿楼,京城也有一座惊鸿楼,不过是银楼,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东家,我听表姐说,保定府也有惊鸿楼呢。”
何淑韵说得起劲,一抬眼,见何苒正星星眼地看着她,哇,你懂得可真多!
次日,阎氏便让人来请何苒过去,何苒身上穿的,还是刘妈妈在成衣铺子里给她买的衣裳,浅绿的小袄,翠绿的裙子,同色翠绿的绣鞋,何苒低头看了看,挺像一棵葱的,只有葱叶没有葱白。
阎氏坐在八仙桌前,虽然施了脂粉,可还是盖不住眼下的乌青,再配上眼中的红血丝,一看就是没有睡好。
何苒行了礼,乖乖巧巧叫了声“母亲”。
阎氏却没有应,也没有让她坐下,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你究竟是什么人?”
是不是失忆她不知道,但眼前的人肯定不是燕儿口中的傻子。
傻子能三言两语让她在史嬷嬷面前没了面子?
傻子能三言两语就断了她一条臂膀?
没错,刘妈妈就是阎氏的臂膀,虽然被她买下来了,可也只能安置在外面,想要回府那是不可能了。
在府里,阎氏身边少了刘妈妈,她做什么都觉得不对劲。
阎氏现在恨不能撕了眼前这个假货,相比于她的媛儿,眼前这个才是真真正正的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