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身子尚安,只是仍有病恙在身。快将孩子抱远些,莫要让他沾染了病气才好。方才瞧了一眼那孩子,眉眼之间与你幼时颇为相似,想当年,你也是如此这般惹人怜爱呢。”皇上坐在龙椅之上,虽说面色苍白,但目光却柔和地落在孩子身上。
“嗯,多谢皇上挂念。您这段时日想必劳累至极,还是多多歇息为好,切勿再过度操劳国事了。如今我已坐上您为我精心铺设的高位,自当竭尽全力守护好我的妻儿老小。”顾云初微微颔首,一脸郑重其事地回应道。
“云初啊,能听到你这番话,真是太好了!朕为此等待已久,盼望着有朝一日能看到你有所成就,护佑家人周全。咳咳咳……对了,云初,此前钦天监已然推算过,三日之后乃是良辰吉日呀。”皇上一边咳嗽着,一边面带微笑地看向顾云初。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今日会和你说这个事情,所以才让人早早地就算好了日子?”顾云初一脸狐疑地质问道,眼神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皇上。
皇上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是啊,朕早就让人算好了。云初啊,朕或许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但朕自认为应该算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吧。待你继位之后,朕便打算离开这皇宫,去找寻你的晚娘了。朕要到你母亲的墓前去,给她守着,最终与她合葬在一起。朕只想和她一同安葬在我们初次相见的那个地方,而非这冰冷无情的皇陵之中。在这里,朕感受不到丝毫温暖,也找不到半分真情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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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初静静地聆听着,他的嘴角不停地蠕动着,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出来。过了许久,他终于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松开了一直紧绷着的心弦说道:“父皇,您之前不是还说要陪伴孙子孙女们成长吗?”
听到这句话,皇上先是一愣,随后开怀大笑起来,笑声中却夹杂着几声咳嗽:“哈哈哈哈,云初,你终于肯开口唤朕一声父皇了!能听到你这样称呼朕,朕就算现在立刻死去,也毫无遗憾了。”
“整天说这种话!你必须得给我好好活着!你犯下的那些过错都还没有弥补完,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就这么死去的!”顾云初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之人,声色俱厉地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内心深处正压抑着无尽的愤怒与担忧。
“呵呵……你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想当年,你不过就是任性地想要吃一串糖葫芦罢了。”皇上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慈爱而又无奈地看着顾云初,缓缓开口道,“云初啊,有些事情终究是勉强不来的。如今能够听到你再唤我一声父皇,朕已经感到无比满足了。”皇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但这笑容却掩盖不住他眼底深深的疲惫与沧桑。
就在这时,一旁的江玉儿突然插话道:“父皇,既然云初已经承认您了,那我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称呼您的。其实,您所中的毒虽然目前尚无解药,但云初之前赐予您的药物却有着神奇的功效,可以为您延年续命呢。至少还能够让您再多支撑三年之久!难道您自己就没有察觉到吗?您现在一直被诊断为百日散初期的咳嗽症状,可时间过去如此之久,病情却始终未曾进展到下一个阶段呀。”江玉儿淡淡说着。
“那个药,朕服下之后,果真感觉身体舒适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般痛苦难耐了。云初啊,如此神奇的良药,你究竟从何处得来?”皇上一脸惊喜地说道。
听到皇上的问话,顾云初不禁面露疑惑之色,转头看向一旁的江玉儿。要知道,那瓶药当初可是由江玉儿转交给皇上的。而那时的自己只当它是普通的补药罢了。
见顾云初投来询问的目光,江玉儿赶忙解释道:“回陛下,这药乃是一位行踪飘忽不定的游方仙师所赠。臣妾此前曾有幸偶遇那位仙师,承蒙其恩赐此药,并告知可用于关键时刻保命之用。未曾想,云初竟将这珍贵的药物献给了陛下。虽说云初平日里嘴上不饶人,但实则心中对陛下关怀备至,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明言罢了。”
听完江玉儿这番话,皇上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满含欣慰与喜悦地望向顾云初,激动地说道:“云初啊,我的好孩子!原来你早已原谅朕过往的过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