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嬴腾从地上扶起,“嬴腾叔叔,谁在帮我?”
嬴腾被她那双眼睛看着,极力把快要说出口的字咽回去。
“博士太傅,淳于先生。”他说。
许栀一愣。这绝对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淳于越?”
嬴腾看着她,似乎在默认。
“…淳于越。”她不解。
这个势必要在统一之后在话语权的争夺死于非命的博士?
那个骂她冥顽不灵如的老头?
他为什么要帮她?是为了帮那些禁书?那又怎么能大费周章的请来嬴腾帮她?
嬴腾好像又看出了她的疑问。
他看着她,面露慈爱,“老臣心中,公主一直都是那个小公主。臣不希望公主因朝事而失去太多……”
他掩饰住失言,顿住,话又忽然变得多了起来,也更流利了。
“先王在时,太傅与臣周游于齐,我们曾为故交。至于为何他会这样做,恐怕要问公主您自己。”
自然是有人特意教过嬴腾,那个人与她相处多年,也早就料到她会问什么问题。
——
冷月挂天,寒霜堆树。
“您这是?”
陈伯怀中被他塞了一卷东西,最关键的竹简被他悄无声息的带走了。
纵然嬴腾可能不会查,但难免旁人。
李贤做事,历来是想做绝。
终于等到嬴腾离开,他才开口,“临渊阁这个时候才该有一场大火。”
陈伯一怔,李斯的意思是要警告嬴荷华,诱她做出监守自盗的举动。不论谁帮她,保她,她都不好说清楚是不是自己烧的,往后在朝上说话,她也说不清,究竟是不是因为看了太多吕不韦的东西而产生异想天开的想法。
管他是嬴腾查,还是姚贾查,纵然是嬴政,也无法让她逃过这一次荆棘。
这就是她在成年后企图偏离他指教的后果。
然而,李斯绝没有想到。
“廷尉若知道大人您不按要求行事……”
李贤的指尖在颈侧一碰,眼神沉沉,“父亲不知道错误是怎么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