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那人走了。”
“容他回去告诉他们的使臣,这是父王为少时之恨而灭赵,使他们掉以轻心。让芷兰宫的守卫都不必拦着了。”许栀想了想,媛嫚可能胆小,又嘱咐道:“你去中郎将那里择几个信得过的去保护王姐。”
“诺。”
阿枝武功不差,刚说完话,身后就停了个黑压压的阴影,她回头一顿,“李……”
李贤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嬴荷华走在前面,一入梅园,她就走得很快,不及叫住她。
风清气朗,在冬日难得见到这样的蓝天白云。叽叽喳喳的鸟雀也在低矮的梅林见跳动,时不时还要抖些雪下来。
红梅重重掩映之下,张良平静地站在这片雪地中,他身穿黑色官服,腰系菱纹革带,坠着文官钩戈,再往上看,官帽旁别着一支簪笔。
他身处于这巍峨秦殿之前,她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不知身后的一双眼睛与张良的眼睛已经相撞。
许栀只能看到张良在微笑,由于离得远,不知他的视线落在何处,她也不知李贤的目光已毫不掩饰锋利。
她与身后之人同向而行,但无法制止要靠近眼前人的步伐。
许栀也不知道,张良为什么只是等着她走过去,要是说露天授课,也不至于挪也不挪,端着老师的架子,人都不动一下。
她拨开枝条,飞扬起的雪沫溅了张良一身。
许栀这梅园根本没有别人,很早之前她就不在张良面前有什么伪装。
她见他一个劲儿地拍自己袖袍上的雪。
“这身衣服,如今你是真心穿在身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