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求李贤千万不要在今日出事情。
此时,一个军中的兵士来告:
“公主殿下,长公子有要事商议,今日不同公主下棋。”
“好。”
兵士走后,只听张良道:“废除斩首之议,大王业已奏同。公主所言天下太平二字,良可为与同。”
在厚雪压枝的林间,她看到他终于躬身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展露了长久以来最为真诚而松弛的笑容。她因李贤的惴惴不安,彻夜难眠,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
她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图册,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只要进了邯郸城,李贤可救,扶苏、章邯军功可立,而郑璃与嬴政的往日旧事将一一开解。
她从未觉得天空有这般清明过,忍不住要去拥抱她的谋士,感谢他的加入。
“有你办事,我放心。”
张良腰上一紧。
只是短短的一秒钟,他却忽然一滞,犹如长流的溪水中忽然蹦出了一条游鱼,鱼尾啪啪嚓嚓地在水中搅动,在他的心中溅起了水花。
他的手空悬在两侧,嬴荷华已松开了他。
张良看她走在了他的前面。
她的雀跃更多是来自于他的臣服,还是邯郸将破,亦或是李贤能够回来?
“如若无他议,父王当在途中。届时我必为先生谋一个高出少傅的官位。”
“无甚官位,如此也好。”
任谁想二十岁的年轻人都不会拒绝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此言差矣。先生本就该身居高位,您可以相信,大秦能给得起。”
他看她对他笑,白雪蒙蒙地覆在发丝间。
澄澈的雪花之下,唯她,一颗透明真挚却难以琢磨的心。
而雪花不会告诉人们。
彻寒的冬天里备受煎熬的人最难以忍受的便是突如其来的大火。
也包括战火。
邯郸城破是真,奋死一搏也是真。
——
八日中的第七日·晨
木戈简直要疯了。
他在郭开身边潜伏数载,顿弱还没来赵国的时候,他就在李贤的安排下来了邯郸作间谍。
现在,顿弱出了城,他唯一的上线生死不知!
李贤要是死了,他不就成了断线的风筝。
他一度觉得最在乎李贤是否还活着的人,除了他没别人了。自从李贤的属官被赵立当成秦使交给赵王之后,赵王又开始了新的一次躺平。
郭开此夜来到韩仓的密室。
“为何小李大人不好生呆在旬阳,非要来我这邯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