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拥着在一片微湿黏腻的环境中沉沉睡过去。
早已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交织的情感太过于复杂,他们之间好似只剩下这个拥抱才是不夹杂任何旁念的。
到夜半的时候桑南溪忽然惊醒,摸了摸身边人的额头,又重新烧起来了。
桑南溪轻手轻脚地拿开他的手掌,刚掀开被子起身,就又重新被人揽住。
桑南溪扭头去看他,周聿白微掀了掀眼皮,下意识地问,“去哪儿?”
他一直没睡熟,怕醒来后,掌心的温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桑南溪用指腹轻轻揉按着他不安的手腕,跟他解释:“我不走,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凌晨三点的时候,医生又匆匆上楼,连带着李姨和护工也一块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地开了房门问:“南溪,聿白怎么样了?要不要我给他做点吃的。”
桑南溪放缓了脚步,周聿白一直没进食,她的手艺又实在有些令人难以下咽。
桑南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麻烦您了,李姨。”
李姨披了外套出来,已经往厨房走:“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南溪,你要是累了就让小陈换你一会儿。”
话还没说完,桑南溪已经趿着拖鞋往楼上跑,李姨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也不顾手上拿着菜,从厨房里探了个身子出来就忙喊:“诶哟,你慢些,别摔着了。”
她跑到房间的时候,医生已经给周聿白量好了体温。
桑南溪裹着浴袍,站在一旁,静默无声地看着床上虚弱的人,一番折腾下来,周聿白已经醒了,只是整个人看着都病恹恹的,倦容难掩。
她没敢打扰医生诊断,只时不时地踮脚弯腰去看医生的动作。
趁医生转身的功夫,才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刚问出口,她的目光就落到了他手上那根针管上,桑南溪下意识地蹙眉。
冰凉的液体从细长的针头上被推出些许,泛着银光的长针反射出有些刺目的光芒,医生一边俯身将那注射器贴上周聿白的肌肤,一边冷静地答道:“得先把烧退下去。”
“溪溪。”
听到周聿白叫她,桑南溪这才怔怔地收回了目光,有些失神地回:“嗯?”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