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白是在老爷子睡下后才离开的。
临走前,吴盈秀忍着疲倦,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话:“他脾气扭,少不得要自己思量一阵,奶奶帮你劝着他,等过一阵,他总也就想通了。”
周聿白替老太太揉着肩膀,“让您操心了。”
吴盈秀笑骂了句:“跟你奶奶还见外起来了。”
老太太转而又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跟前来,语重心长地说:“聿白,你可想好了,你不走的这条路,总有人前仆后继着,一环扣一环……”
周聿白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奶奶,早想好了。”
吴盈秀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的,点点头说:“你不后悔就成,只是,那小丫头那儿……”老太太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拧了起来,低声说:“聿白,不如这样,我去见见她,跟小丫头聊两句。”
周聿白笑:“您这是要帮我去当说客啊。”
老太太眉梢一挑:“怎么?还嫌我这老太婆不够格?”
周聿白也跟着一块儿开玩笑:“哪儿能啊。”
他虽笑着,眼底的苦涩却藏不住,再厉害的说客,面对一个铜墙铁壁似拒绝他的人,怕是也无计可施。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周聿白才道:“您早些休息,过两天我再来看您。”
等他再坐上车时,已经是凌晨了,订的是七点的机票,再去酒店奔波一趟也没必要。
周聿白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说:“直接去机场。”
车子往机场开,冬日里的雪夜,再喧嚣的城市也开始沉睡。
周聿白翻了翻手机,一直翻到底,也没看见心心念念的人的回电。
小姑娘心是够狠。
*
桑南溪这一觉一直睡到半夜十一点,打开房门的时候李姨已经睡了,楼底下的灯倒还亮着。
她揉着眼睛下楼,哭得太久,眼前都是模糊的。
闻清珩见她下来,放下手机,朝她她温和地笑了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