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枳夏耸了耸肩,像是只是在汇报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工作:“下周去巴黎,三天后回国,然后就打掉呗。”
桑南溪伸手抱住她,试图将身上的热意传递给她。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陈枳夏低头呢喃。
到了这一步,她难免怀疑自己。
桑南溪伸出手指抵了一下她的额头,问她:“自私什么?因为你选择了自己吗。”
陈枳夏眼中含着泪光:“你说得对,我已经做好决定了,就不后悔。”
“那这一回,我陪你回去吧。”桑南溪放心不下她。
陈枳夏摇头:“这事我总是要和家里人讲的,况且哪能瞒得住奶奶,大不了奶奶把我打一顿,我只是怕……奶奶她会担心。”
桑南溪轻拍了拍她的背:“你要相信奶奶,她是个很坚强的小老太太,而叔叔阿姨,也会尊重你的决定。”
“还有夏夏,其实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站在你的身后,别怕,你没做错任何事。”
陈枳夏边哭边笑,拿着纸巾擤鼻涕:“你个臭丫头,我本来不想哭的,非得把这事儿搞得这么伤感。”
这一夜,桑南溪睡得极不安稳,她梦到了她没日没夜坐在海边的那一阵。
她望着深不见底的海水,朝她奔涌而来的巨浪,无数次,她无数次地想要将自己淹没。
在梦里,她没有遇见闻清珩他们,走进了那冰冷的海水中,咸湿的味道涌入她的鼻腔,窒息感一点点将她的胸腔填满,直到,只剩下海底的刺骨的冷与黑暗。
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天还没亮,她强迫自己又一次闭上了眼。
醒醒睡睡,一直快到下午一点的时候,桑南溪才醒了过来。
但那种惶惶不安的感觉却仍旧没消失,她的脸色明显就差了下去。
桑南溪看了眼手机,一片平和
“南溪,你锅子的火还没关。”陈枳夏惊呼。
桑南溪猛地回过神来,一失手却又将桌子上的玻璃杯给打碎。
她蹲下身去收拾,指尖却又被锋利的玻璃碎片划破,渗出些许鲜红的血液。
陈枳夏忙道:“你先在旁边坐一会儿,我来收拾。”
桑南溪怅然若失地坐在椅子上,手上的纸巾已经被血液浸透。
陈枳夏收拾完,忧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担心我?你放心,等到时候我给你报平安,我一休养好,就再来爱丁堡找你玩。”
桑南溪点了点头,低声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