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良记得先前周聿白的叮嘱,不敢多言,只说:“先生顶了老爷子几句,这才挨了打。”
宋承良从十几岁开始跟着周聿白,从未见过老爷子生如此大的气。
他是亲眼看着周聿白怎么挨的打,就跪在家门口的那颗柏树下。
腊月寒冬的天,周聿白就只穿了一件薄衬衫。
一声声拐杖挥舞的声音划破疾风,老爷子用了十足的力气,只能听没人敢上去拦。
连罗子玉都只能扶着自家丈夫的臂膀,止不住地流泪。
“聿白,你跟你爷爷认个错,你就非那个女人不可?”
周聿白一声没吭,硬是扛到老爷子打不动。
“从小教你的东西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为情乱心,你能有什么出息!”那根拐杖被掷在地上。
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周聿白却推了老宅所有的医生,套了件大衣就要走:“承良,备车,回家。”
“你去哪儿?你还有哪个家!”罗子玉慌了心神。
周聿白脸色惨白:“妈,她在家里等我,回晚了要着急的。”
路上,周聿白被后背的痛意刺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不忘嘱咐:“我答应了她今晚回家的,她聪明,我受伤这事总也瞒不住她,到时候你敷衍两句过去也就成了,别把她吓着了。”
想到这,宋承良一时无言,生怕言多必失,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桑南溪眉头拧在了一起,能为了什么,要打成这样。
她不是傻子,可周聿白却跟没事人似的,还冲着她笑,安慰她:“溪溪,我没事。从小打到大的,再严重些也有,你别担心。”
桑南溪捂着嘴,到底是没忍住泪,摇了摇头:“周聿白,不然我们算了吧,你别……”
他伸手去刮她的鼻子:“小没良心的,我打都挨了,哪有你这种还没遇着事儿就要跑的?”
夜里,她甚至不敢伸手去抱他,还是周聿白把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抚:“没事的,溪溪,要是家里不同意,往后……咱们出来单过。”
“你瞧,说不定我真要去你家当上门女婿去。”
她哭笑着拍他的胸膛,却又在周聿白佯装呼痛时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