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回到秦家后,面对王莲娟,那些原本在家时的委屈似乎变得难以启齿,她只好低下头,细声细气地复述了秦三壮的话。
旁边的凌瑾韵听闻,不禁感到些许惊讶,未曾想到小婉儿过继的事情竟能让秦三壮动了分家的念头。
在这个重视孝道的大清,家中父母尚健在,提出分家是会被世人所不齿的,哪家的儿子如果在父母身体康健时就急于分家,是要背负不孝之名的。
王莲娟一听,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调整情绪,沉稳地回应江老太太:“亲家,这事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你上门之前,我们家没人提起过。三壮自己都没跟他爸提,我们自然也不会仓促行事。
“三壮的身体状况你是知道的,当前最重要的是让他好好养伤,这些琐碎的事暂且搁置,别去扰乱他的心神。等他伤势好转些,我们再一起商量。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老太太心中盘算,此事终究还得王莲娟拍板,自己若是太过激进,激怒了王莲娟,说不定反而会弄巧成拙,真的让三壮夫妇被分出去。
于是,她缓和了语气,向王莲娟致歉:“亲家,我刚刚是一时心急,说话冲了些,您别介意。秀丫头一说三壮腿断了,还要分家,连酿酒的屋子都不给,我就急得不行,担心孩子们将来日子艰难,所以才口不择言。”
王莲娟微笑着挽留江老太太共进晚餐,江老太太则以家中事多为由婉拒,急匆匆地告辞离去。
一路上,她竟忘了提及探望受伤的女婿,更别说记起还有个外孙女小婉儿需要关心。
王莲娟送走了江老太太,返回屋内。
“呵,你们几个如今仗着老四和韵儿有些家底,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敢跟自家男人对着干,家里头憋着不说,转头跑到娘家去哭诉?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往后谁要是在家里说不明不白的话,非得回娘家才能讲清楚,那就索性别再回来!”
王莲娟的话宛如惊雷,让江氏心头一震,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王莲娟的话语,表面上是对三位儿媳的共同告诫,实则指向性明确。
这两日,王莲娟的心如同明镜,将江氏平日里那默默不语的外表下,隐藏的精于算计与不懂轻重缓急的心思看得透彻。
从前,人们只道江氏是个老实巴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