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的颔首,是对江铭猜测的无声肯定。
“那么,父亲为何不亲自出面寻找呢?”
江铭的疑问随之而来。
张嬷嬷欲言又止,嘴唇微启,江铭却已抢先一步,言语中透着对世故人情的洞悉:“是因为江月已经与皇族中的三皇子有了婚约,父亲恐怕不想因此事波及大局,打乱现有的安排,故而不愿主动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吧?至于母亲的病情,虽然早有端倪,但最初并不至于危及生命。五年前突然加重,其实是与父亲在这件事情上的意见不合,心中的郁结难解,导致了病情的急转直下。”
“是这样的。”张妈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但见江铭那双敏锐的眸子似乎已洞察秋毫,便深吸一口气,决定坦诚相告:“这些年,夫人的内心一直被旧事缠绕,她的足迹遍布各地,只为寻觅那个在命运捉弄下被调换的孩子。遗憾的是,尽管历经风霜,却始终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半点音讯。”
江铭眉宇间凝结起淡淡的忧色,向张妈进一步询问,声音中夹杂着不解与迫切:“为何娘亲从未在我们面前提及此事?是我们作为儿女的不够细心,还是……”
张妈连忙躬身,言语中满是敬意与歉意:“五少爷,这绝非夫人有意隐瞒,实在是我们太过疏忽,未曾从那些细微之处发现夫人心中的苦楚……”
江铭的自责之情溢于言表,语气中难掩深深的懊悔:“是我们太过粗心大意了,未曾察觉到娘亲肩上背负的重担……张嬷嬷,这些年可有任何一丁点线索?”
张嬷嬷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尽是无奈:“线索少得可怜,唯一知道的是那位在荒废寺庙中诞下婴儿的夫人也姓苏,是一个遭遇不幸、流离失所的书生。据说,在那生死边缘之际,她声称自己来自平南府河西镇的苏家湾,然而,夫人派人细细查探,却发现整个平南府并无苏家湾这个地方。”
这显然是那位妇人精心设计的谎言,意在掩盖真相,使得寻找之路更加迷雾重重。
正当谈话间,苏在驾驶的马车缓缓停靠在了凌瑾韵的宅邸之前。
未等车轮完全停稳,从宅内传来的一片喧嚣已隐隐传入凌瑾韵耳中,预示着家中正发生着不同寻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