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心底对刘寡妇有着难以名状的不满。
毕竟,作为家族中的独子,刘虎子却被纵容成了村中人人避之不及的小无赖。
刘寡妇故作擦泪状,其实她的眼角干涩,连半滴泪水都不曾涌出,只发出抽泣般的声音:“老叔啊,您是不知道,那天,秦家那位小少爷带着他的新婚妻子,硬生生从我们手里夺走了两块地的地契,不仅如此……他们还用了什么邪门歪道,害得我家虎子受苦,肚子疼得日夜不停。好不容易昨天好些了,今天早晨出去散散步,午饭后却突然上吐下泻,疼得他在院子里打滚!老叔,那秦家的说不定就是哪个山精水怪变的……”
秦砚辞已无意再听她编排故事,直接插话询问:“你的意思是,刘虎子腹痛、呕吐和腹泻,都是午饭后开始的?这期间,你们有没有去过其他什么特别的地方?”
刘寡妇本想继续对里正哭诉,以求得更多的同情,但她发现里正挑眉瞪目,面带不悦,严厉地催促道:“问你话呢,别磨蹭,回答!”
刘寡妇面对秦砚辞的质问,心头的忌惮如同细流汇聚成河,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那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虎……虎子疼得这么厉害,我……我哪敢带他乱跑啊?”
她的目光闪躲,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我就在院子外头,瞧见虎子衣服脏了,想着赶紧洗净了,免得他难受……”
秦砚辞的嗓音低沉而有力,如同远山传来的低吟,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反驳的重量:“在哪洗的?”
他的存在感犹如山岳般沉稳,周身自然而然散发出一股令人心生敬畏的威严。
这股力量不仅让刘寡妇心头惶恐,连一旁的李里正都不禁感到一股寒意直冲脊背,仿佛是面对知县大人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跪拜冲动涌上心头。
在这样的气势压迫下,刘寡妇哪敢有丝毫欺瞒,她嗫嚅着,声音细若蚊蚋:“就……就在后院的古井那儿,我提了桶水,在井边匆匆忙忙洗了洗……”
言毕,秦砚辞与李里正的面色皆是一沉,李里正的眼中怒火中烧,他跺着脚,手中的烟斗狠狠地在门框上敲击,发出砰砰的声响,愤怒地斥责:“你这个家门不幸的祸根!”
刘寡妇被这一番责骂惊得怔住了,心中原本腾起的那点反抗之意,瞬间被秦砚辞那冰冷如刃的目光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