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太医声音极低:“陛下身子向来康健,入夜赴宴之前,我和江太医刚替陛下请过平安脉……”
那太医脸色瞬间变化,其他几位原本想要上前的太医也都是停了下来。
汪太医和江太医是太医署正副院判,医术自然毋庸置疑,平安脉无事,可眼下却突发急症……
之前安帝假装头疾发作,想要借机晕厥逃避审问南地旧案的事情瞬间浮现在众人脑海之中。
那位年轻的凌太医想起自己险遭哄骗,忍不住嘲讽出声:“陛下怕是又头疾发作了,只是这病症当真是懂事极了,微臣祖上三代行医都未曾见过这般听话的急症。”
殿中人神色古怪,可不久是懂事吗?
早不发作晚不发作,一写罪己诏就病症临体。
安帝靠在冯内侍身前,整个人抽搐不止,他听到凌太医的话后张大了嘴想要说话,可喉间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舌尖变的肿大时只能发出难受的呻吟。
胸口不断起伏,喉间呼哧喘息。
四肢百骸全是密密麻麻被啃噬的痛苦,五脏六腑疯狂叫嚣着想要金丹。
安帝死死抓住冯内侍的手,抬眼几乎看不清他面容。
“金……金……”
“给朕……”
安帝拼命仰着头说话,可声音几不可闻。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您别吓奴才……”
“陛下!”
冯内侍抱着安帝上身,急的脸色煞白,眼见安帝抽搐愈盛,脸上潮红开始变得僵青,双眼僵直呼吸不过。
他红着眼眶伸手掐着安帝人中,那宽大袖口垂落安帝口鼻之间时,浓郁血腥混着一丝香气,让得安帝症状越发厉害,脑子里的剧痛像是要将他撕裂开来,连仅剩下的理智也跟着消失殆尽。
安帝闭着眼扭曲惨嚎,冯内侍哽咽哭求:“萧督主,陛下当真是不好了,求您请个太医替他看看……奴才求您!”
刘童恩见安帝这般也是着急:“萧厌,你所要的陛下都给了,你难不成真想弑君,陛下若是出事,你也休想好过!”
虞延峰虽然厌憎刘童恩,可也不想安帝出事,他满面恳求看向萧厌,低唤了一声“萧督主”。
萧厌见状拧着眉:“既然陛下头疾发作,那就劳烦刘统领将人抬回御龙台歇着,虞统领留下,等下随本督一起率禁军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