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还以为,他真有骨气去死。”沧浪面上微讽。
萧厌却是神色平静:“他的骨气从来都是用在别人的身上。”
所谓玉台郎君的铮铮傲骨,不过是自小顺风顺水,万事皆有人打理无须他脏了手的高傲罢了。
要是宋瑾修真有傲骨,最初做错事情的时候就不会死咬着不认,一遍一遍的责怪旁人来替自己开脱。
他踩着宋鸿替自己脱罪,将宋姝兰如同妓子送上永顺伯府罗七郎的床,他利用棠宁从不手软。
君子傲骨,他一样不占。
这种人,又怎么能豁出去赴死。
萧厌懒得再去看里面嚎啕大哭满是痛苦的宋瑾修,朝着沧浪说道:
“大魏没了他容身之地,待宋家的事曝光之后,留在魏朝他也不可能再有起复之机。”
“晚些时候将人扔出去,再找机会追杀着他去北陵,用我们留在北陵的细作,想办法推他在北陵新帝面前露个脸。”
沧浪有些惊愕:“督主想让宋瑾修混进北陵朝堂?”
萧厌淡声道:“北陵和大魏早晚会有一战,夏侯令太过奸狡,寻常人难以越过他入得北陵新帝的眼,可是宋瑾修不一样。”
“他曾是大魏朝臣,国公府嫡子,又曾近天子、知朝堂,而且被大魏定罪追杀没有退路,稍后南地事发宋家往事被揭穿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跟本督还有棠宁之间的仇怨。”
“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取信北陵新帝,就算是夏侯令对他恐怕也会心动。”
一个曾经在大魏少年出仕,熟知京城,甚至知晓一些世家隐秘的年轻朝臣,若能背弃了大魏入了北陵,甚至帮着北陵反过头来对付大魏,这对整个魏朝来说都是羞辱。
更何况,他一直都不否认宋瑾修是个“人才”。
萧厌抬脚朝外走时,一边冷声说道:“宋瑾修聪明,只是这份聪明不适合留在大魏,让他去跟北陵人搅合。”
“他要是有本事讨好了北陵新帝,那就让我们的人助他一臂之力,最好能让他在北陵登得高位,毁了如今北陵朝中夏侯令一言堂的格局,挑起国师府和新帝争端,让北陵重启内乱。”
沧浪迟疑:“那万一北陵人怀疑,那个夏侯令直接要了他的命呢?”
“那也是他自己倒霉,与本督何干?”
萧厌抄手放进袖袍之中,神色恹恹:“本督又不是他亲爹,还管他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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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利用而已,谁管他危险不危险。
要是能够事成,宋瑾修需要倚仗他暗中送到他眼前的人,去跟夏侯令的国师府“分庭抗礼”,就算他察觉那些人身份,在他羽翼丰满之前也不得不忍着,萧厌就能顺势安插人手进北陵朝堂。
可要是事败,也不过死一个宋瑾修而已,对他来说不损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