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听说大皇子宫并非生病而是中毒,心中十分震惊!无论如何,都要揪出那下毒之人!虽然臣妾坚信袭香不可能做出此事,但调查清楚总是必要的。”
华妃的唇角微微抿紧,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微笑。
戚璟衍冷哼一声:“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华妃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言辞之间多了几分世故:“皇上所言极是,人心难测,谁能真正看透他人的内心呢?”
此刻的柳兰昭虽然距离较远,无法听清对话内容,但望着那看似和睦的三人组合,一种说不出的刺痛感在心头蔓延。
正当气氛略显尴尬之际,丁元急匆匆赶到,对着戚璟衍耳边低语了几句,戚璟衍的面色顿时严峻起来。
“汶儿,父皇有紧急事务要处理!你和蓉大夫继续完成风筝吧!”
言罢,他匆匆离去,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以及在原地怔愣的戚梓汶与华妃。
刚待戚璟衍挺拔的身影在深秋微凉的风中于门外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逝,华妃脸上那抹刻意堆砌的笑容便如同秋末的落叶,即便曾极力攀附枝头,终是无法抵御季节的更迭,悄然凋零,再难觅其踪迹。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困惑与不甘,反复琢磨为何自己身为尊贵的嫔妃,却无缘与那个阳光下笑得灿烂无比的少年戚梓汶一同沉浸在制作风筝的单纯喜悦之中,反而是那位平凡至极、几乎不被人注意的医官,能够轻易获得与戚梓汶并肩共度欢乐时光的特权?
这份嫉妒,如同无人看管的荒郊野地里疯长的杂草,悄无声息地在她心头的每一寸角落里蔓延开来,生根发芽,难以抑制。
眼见戚梓汶全神贯注地粘贴着风筝的纸片,那份专注与认真,让她心中的那份酸楚瞬间化作了行动。
手,仿佛有自己的意志,轻轻一滑,手中的浆糊如雨点般溅落,弄脏了精心铺展的材料。
“哎呀!”
华妃故作惊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殿下,真是抱歉!”
而戚梓汶,这位平日里温和如春风的少年,此刻脸庞上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双眼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射入华妃的内心深处,让她不由自主地心生怯意,仿佛正遭受着严厉如父的戚璟衍的严厉责备。
在这一瞬的慌乱之下,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那只不幸沾满浆糊的风筝随手一抛,让它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