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长手脚利落地打开坦克舱盖跳出坦克,驾驶员和装填手也紧随其后,准备在救人的同时排除了坦克的故障。当他们离开坦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座驾的整个正面都被一个巨大的绸布降落伞盖得死死的,但却找不到任何人影。
“被履带压碎了?”驾驶员惶恐地问道。
“那也应该有血迹,蠢货!”车长没好气地拽了拽降落伞,发现伞绳都绞到了履带下面。他急忙弯腰一看,立刻就发现了正在坦克车底挣扎的罗贝尔。
“他被伞绳困住了!快拿刀子,救人!”
驾驶员闻言立刻拔出匕首钻进了车底,没用一分钟,就把面色发紫、咳嗽个不停的罗贝尔从坦克底下拖了出来:“这哥们差点被伞绳勒死,要不是你下命令及时,估计他的头都被降落伞绳割下来了!”
“同志。”车长拍了拍罗贝尔的右脸,让后者勉强从眼冒金星的眩晕感中恢复了一点,“飞行员同志!我们还要打仗,你自己回去!”
见罗贝尔还在发蒙,车长立刻撕着他的领子,把他拽向了苏军阵地的方向:“那里是咱们的阵地!走吧!走吧!保持低姿!快走!”
罗贝尔木然地点了点头,甚至忘了道谢,就迈开腿向己方阵线进发。他离开的同时,已经排除了故障的坦克兵们火急火燎地进入了坦克,继续向前进攻。
然而他们还没前进多远,就中了一发炮弹,坦克立刻冒出了熊熊烈火。
稍微恢复了清醒的罗贝尔回头看去,正看到两个火人大叫着从坦克炮塔里滚出来。装填手遭到了机枪扫射当场毙命,车长则侥幸逃过一劫,正在拼命打滚灭火。
罗贝尔见状立即卧倒在地,估摸着德国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后,便踉踉跄跄地往车长身边跑去。
脸颊被烫烂、浑身散发着焦糊味的车长指了指自己血流如注的右腿,心情复杂地说道:“这么快就轮到你帮我了啊,同志。”
“绷带你有吗?”
“车里,烧了。”
罗贝尔无奈地叹息道:“那我去给你割一段降落伞绳凑合用。”
他转身离开前,仿佛在柴油味之中分辨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烤肉香味。
“烤人和烤猪闻起来倒是差不多。”罗贝尔暗自感慨,“毕竟战场和屠宰场也没什么区别。”
他从车长那里要来匕首,走向了他那既救了他,又差点杀了他的降落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