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贵方的周到安排。”罗贝尔斟酌用词,向卢申科表达了感激,卢申科娴熟地应付了过去。
正当罗贝尔还在谨慎地运用着外交辞令同卢申科交流时,他的僚机飞行员阿尔贝特便以军人纯粹的言辞打破“冗长无趣”的虚伪交流,插嘴询问卢申科道:“您的手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卢申科思索了一刹那,然后立刻换上了和军人聊天时那种坦率的语气:“没错,阿尔贝特少尉,我一周前让德国鬼子的迫击炮崩着了。”
听到卢申科的话,罗贝尔也将哪些外交辞令抛到了九霄云外:“迫击炮?!我以为会是轰炸机!”
“我至少击毙了四个德国鬼子。”那位苏联军官伸出了左手的四个手指,得意地笑笑,“毕竟是‘伏罗希洛夫射手’嘛!”
卢申科上尉的炫耀令罗贝尔起了好胜心,于是他立刻称赞道:“真厉害,比我的击落数还多一个呢。”
只是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有多么失礼,如果这是在欧洲协调时代,他的挑衅甚至会被视为自由法国在进行压制苏联的外交尝试,就连不懂外交礼仪的阿尔贝特都意识到了不妥。
然而谦逊的卢申科上尉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罗贝尔的失礼:“您确实是非常优秀的飞行员,希望您早日成为空军王牌。”
这让罗贝尔更加尴尬了,他思索了几秒,还是坦诚地向卢申科道歉道:“非常抱歉,上尉先生,我并非贬低您的战果,我只是习惯了与英国人互相冷嘲热讽,总忍不住说些垃圾话。而且我也并非职业的外交官……”
卢申科闻言莞尔,作为一个军人和青年,他完全能理解罗贝尔的话。实事求是地说,他还挺欣赏这一对自由法国的飞行员。
于是他冒险僭越了外交礼仪,打趣真挚的罗贝尔道:“我也一早就看出来了,您不是职业的外交官。”
“那就暂时忘掉那些繁文缛节吧。”罗贝尔感觉自己与俄国人的关系瞬间拉近了许多,于是他想起了一个刚刚就在脑海里盘桓的问题,“我有件事想请教,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请讲吧,罗贝尔同志。”
“刚刚内务部的亚历山大·捷尔任斯基中尉……是那位契卡之父的亲属吗?”
“某种意义上说,是的。”卢申科回答道,“您要知道,菲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捷尔任斯基同志不仅是肃反委员会的创始人,也是全联盟孤儿的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