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马车内的谢珩揉了揉有些酸肿的眉心,微微挑起马车内的帘幕。
那扰人的春风就借此趁机溜了进来,一睹车内风采。
可还没来得及大显身手,只听见一阵如同小猫一般轻咳的微弱声,断断续续的细碎。
也见得那纤细用力的指骨再次将那帘幕掀了下来,将他平日放在一旁闲置的大氅重新披在宋玖禾身上,下意识地替她嗫好衣襟。
就连昏迷了,那眉宇间还微蹙着眉心。
谢珩忍不住上手轻拂去她蹙起的蛾眉,指腹摩挲了一下那细腻的触感,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明明上次见脸上还有些肉的小姑娘,这一次的巴掌脸又消减了不少,看上去骨瘦如柴,似乎风一吹能会病倒一般。
“何必呢?”
轻声响起的话在马车内淡淡响起,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怀里的她听的,没有任何情绪,似乎也只是随口即兴而为罢了。
不过是转眼间,马车就停靠在了东宫府前。
谢珩从那上面下来,这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可每一步走得都很踏实平稳。
少年单薄的身影挺拔如松,却初具了少年殿下上位者的压迫感,让人下意识地想要臣服。
他将宋玖禾安置在了一个空闲的屋子,仔细地给她掖好被角后,吩咐了几句后就离开。
到底是身处陌生的环境,即使宋玖禾的情绪波动起伏异常,可她睡得也并不安稳,中途还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爹爹被捅了一个大窟窿的胸口不停喷涌着鲜血,怎么止也止不住。
娘亲想要去止血,可那喷溅的血迹却似乎黏在了她的脸上,鲜红的颜色布满她的眼底。
“爹爹…娘亲…”
“甘棠姐姐…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