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心细手巧,已经是东城门外临时医护点不可缺少的医士,甚至很多伤患问题都要找她来拿主意。
这里的医士们都用围锦遮住口鼻,也只是从声音以及身形来分辨。不过,羊献容最好辨别,因为她身边永远跟着大汉车骑大将军刘曜的义子刘承和曹征,还有五个年纪不小的婆子。
当然,他们医治的速度也极快,医护点的也没有那么忙乱和慌张。
遇到轻伤,羊献容他们就处理了。除非是那些很严重的外伤,才让大汉最厉害的医士来动手。这医士名为扁衡,是扁鹊的嫡重孙,但也年愈六十,尽管身子骨硬朗,终究年纪摆在那里,羊献容不肯让他过于操劳。
扁衡若说能救的,必然能活。他说救不了的,也一定活不过一个时辰。
羊献容很是尊敬他,他对于羊献容的身份虽然存疑,但因她的礼貌周到,手脚麻利,也没有说过多的话。
因为刘曜回了平阳,伤患也都送了过来紧急处理。羊献容猜到应该需要很多人手,所以天还没亮就带着刘承和王婆等人急匆匆赶到了东门外,但还是被这些黑压压的伤患人群惊住了。
想刘曜带了八万人回来,重伤员也有几百人。他们之间是兄弟,是亲戚,是好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失去性命。因此,就算是刘曜让他们驻扎在十里外的地方,还是有人知道了东门外临时医士点,便将这些伤患抬了过来。
情况紧急而复杂,羊献容让少英团的一百二十人迅速排列开维持秩序,她则带着王婆他们几个逐一甄别伤患状况,能处理就处理,自己拿不定主意的就送给扁衡那边。饶是如此,也是因为数量太多,她已经是极为努力加快速度,依然还有几百人排在外面哀嚎着,场面也是很凄惨。
等刘曜过来的时候,羊献容的衣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又因为来了葵水,黏腻着极为不舒服。她正想着找个地方去缓一缓,却看到有个伤兵忽然大喊了两声口吐黑血爬倒在地上。羊献容立刻上前去查看情况,又被他口中的黑血喷了一身,看起来很是骇人。
就在她想去摸此人的鼻息时,却不料背后有人将她直接拎了起来,并且远离了此处三米。
“哎?谁呀?”羊献容看不到来者的模样,只能大喊道:“放开我,这人怕是有疫症,我必须仔细看看!”
“不许去。”刘曜低吼了一声,又扯着她离得更远了一些。“他不是疫症,应当是吃了毒蘑菇,说不准一会儿还会出现幻觉呢?”
“你怎么知道?”听到是刘曜的声音,她没有挣扎,竟然还松了一口气往他身上靠了靠。刘曜可是没想到羊献容会有这样的动作,倒是被吓了一跳,急忙站稳托住了她。
“这是怎么了?”刘曜明显感觉到她的体温有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