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孩子是打算做点儿什么,无论这样儿的后果是什么,张母以为总比一天天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在电脑面前打游戏有更多的可能。
人生当然可以是没有任何意义,单纯的寻求一个自己满意的‘平淡’,曾经张睿轩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做的——打游戏、养咪咪、在网上毫无顾忌的发泄。
可是四合院儿里面的一草一木,每一个小物件儿都让张睿轩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小时候儿活灵活现的自己,以及一次次许下对未来梦想的自己。
记得那个时候儿因为母亲误会自己刻意打坏毛猴儿摆件儿,张睿轩躺在床上想的不是别的,而是:我长大以后,自己就能做很多很多毛猴儿,在家里边儿都摆满了,怎么就是摆不下,没有用?
张睿轩同样没有忘记自己小时候儿在路边儿捡起一根儿木棍儿,全当做是剑挥舞的时候儿,想象过自己是会绝世武功的大侠,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真正接触过这一切。
再回忆起看见李轩那群大学生的时候儿。尽管自己也曾把自己叫做‘不得不上早八的大学牲’,可是明明大学还没有过去几年,为什么李轩几个人在自己眼前是那样的阳光青春?
就好像自己已经是迟暮的老人,没有朝气,没有未来?
几次模拟之后,张睿轩显然想的明白:是因为他在他们身上看见了自己小时候儿一样的心境,又或者说是他们将长锋出鞘,明明是薄薄的软剑,自己却从中看到了真正概念上嗯阳刚。
阳刚,绝不是在网上和其他人争论,不论黑白,只论输赢。
也不是嘴上说说,我要拯救这个世界,而是眉宇之间一点笑意,是汗水泼洒之后,或许已经累瘫到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酣畅淋漓。
张睿轩不知道自己这个年级还来不来的及,但是知道无数的孩子们还来得及。
如果让他们知道那些武侠里面儿,那些影视剧里边儿‘帅气’在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样儿一群人,是不是就不会在自己的年纪只剩下空空的羡慕?
张母不知道儿子抽什么风,这么半天愣是又不说话了,叫也听不见一样:“张睿轩!”
“妈,怎么了?”张睿轩最怕的就是被张母叫全名儿,因为这往往代表着没有什么好事儿!
“叫我过来你不说话,让我在这儿干杵着?”
“妈,就这么点儿说的,您要是不答应……”回过味儿来得张睿轩意识到母亲刚才好像已经答应了自己的想法儿,“那我最近就开始弄。”
张母还需要上班儿,并不打算过多的掺合儿子张睿轩的打算,只是临走到门口儿的时候儿,额外交代了一句:“多留出一间屋子来,我和你爸到时候儿眼看着退休了。”
“好!”
—一个月后—
提交到文旅局审批,再到获得批复、拿到许可,流程远比张睿轩自己想象的要顺畅许多。
甚至办事员在看到张睿轩年纪不大就有心做这样儿一个博物馆,全程都是在服务的耐心之外,带着鼓励和欣慰的情绪。
四合院儿里边儿的东西其实远比张睿轩直播时候儿想象到的多得多。
光是扇子,张睿轩就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种了!
几代更迭的荣昌折扇,有绢布绘花鸟,也有纸底儿的,以至于张睿轩为了让这个谱系变得更为全面,还专门儿去产地重庆荣昌,买了一份儿结合了当地另外一项非遗而做出来的夏布折扇。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黑纸扇,展开扇子的时候儿,张睿轩并没有因为上边儿小拇指盖儿大小了,却能够清晰分辨的脸谱儿而震惊,反而是对那薄薄一片儿,却能够非常柔顺展开的扇子骨儿大呼:“我靠!”
檀香扇、京绣、苏绣团扇,又或者单纯的蒲扇……
这还只是扇子,接下来张睿轩发现爷爷收藏的瓷器也是遍布南北。
景德镇的陶瓷和福建德化的白瓷在张睿轩眼里是看不出多大区别的,但是广彩瓷器上边儿鲜艳的颜色和前二者对比起来,就有着明显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