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日后能不能达成,说出来后要觉得舒服许多。
念着来都来了,温鹤绵踌躇半晌,还是说出自己的打算:“陛下有没有想过,日后让谁来接任吏部尚书的位置?”
谢琅脸上笑容凝固:“太傅不是当的好好的,为何要考虑这事?”
垂下的衣袖里,掌心不由自主地握紧,指甲仿佛要嵌进肉里。
温鹤绵疑惑地一挑眉:“不是说要我暂代吗?如今底下的人能顶事儿了,正好趁着不太忙,赶紧换了人手,早早接过不好吗?”
要是等到年末再临时上手,温鹤绵不疯,接她活的官员也要疯了。
谢琅眼神晦暗,看上去情绪不太高的样子:“太傅一直在这个位置上不好吗?换了别人,我真的不放心。”
温鹤绵平和与他对视,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累。”
“再说了……”
温鹤绵语调一转。
“朝廷中新鲜血液多了,陛下始终是要信任别人的,总不能全都靠着我?要是有朝一日我离开了,那还不乱成一锅粥?”
温鹤绵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她说这话的时候轻轻松松的。
但对面少年的神色却霎时变得可怕起来,晦暗的眼神更沉了,仿佛潜藏着风暴般,声音都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眼眶似乎也红了红:“离开?太傅是想抛下我,去哪里?”
试探的话出口,温鹤绵就不可能收回了。
然而见到此情此景,她还是愣了下。
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已经迅速逼近了她。
他从未这么出格过的,用力抓住了温鹤绵的手腕。
可仔细观察,又发现那力道是克制着的,像是生怕伤了温鹤绵一分一毫。
此刻,温鹤绵全然被笼罩在了谢琅的气息里。
那双带着侵略性的眸子定定注视着她,声音颤着:“还是说,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太傅失望了,太傅才想要离开?”
不,反倒是因为他做得太好了。
好到温鹤绵在安排好一切后,都敢放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