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一顿装糊涂,先把宁远舟给糊弄走了。
“程庄的事情闹得太大,你们在朱衣卫的暗子,只怕是回不去了,后续邓辉肯定还会加强防备。
没有内部人的里应外合,你们想要毁去籍册救出那些白雀,可就不好办了。”
任辛听后回道:“这一点我和琳琅都清楚,救人肯定还是要救的,既然现在下不了手,那就等下一次机会,我就不信邓辉能提防多久。”
见任辛想的明白,李皓也就放心了,之前李皓就怕任辛硬莽着来:“你能这么想就好,万事都不能心急,现在咱们就看宁远舟要怎么表演。”
只可惜李皓有这份闲心,老天爷却没给这个机会,宿都的一封来信,让李皓不得不提前返回。
陈喜虽然是得了李皓的允许,主持着宿都的事务,可要完成他想要永绝后患的目标,就还需要陈松的配合。
毕竟他自己不能出现在皇宫之中,否则一旦让世人知道,李皓身上的嫌疑可就大了,他总不能屠掉皇宫所有人吧。
因此陈松的火器营就成了最合适的动手人选,毕竟一时火枪失手,也是正常的。
为此在兵变即将发生之前,陈喜冒险约见了陈松一次,告知了他自己的计划。
陈松初听之时,整个人都懵了,反驳道:“殿下千叮万嘱,一定不能伤害陛下和三皇子,只要最后能劝得陛下退位便好。”
陈喜则说道:“这是殿下宽厚仁慈,可我等深受殿下大恩,难道不该为殿下多用点心。
要知道当今陛下做了这么多年皇上,能甘心去做空有虚名的太上皇吗?到时朝中旧臣犹在,必然会成为殿下的掣肘之患。
而且说一句难听的,就我们做的这些事,能瞒住一时,可真能瞒得住一世吗?与其为将来留下隐患,倒不如一劳永逸。
至于殿下那里若有怪罪,也由我一人承担,你直接说被我蒙蔽即可,反正殿下本来也是命我主持的。”
陈松还是觉得这事太大,劝说道:“我觉得还是先向殿下请示吧,通过锦衣卫的信鸽,最多三日便可有回信。”
可陈喜却是下定了决心:“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等时刻正该我等为殿下分忧,岂能去打扰殿下。
今日我只问你一句,此事你愿不愿意与我一道为殿下效死力,即使会背负骂名。”
最早一批义学成员,都是从陈喜这里训练过的,陈松也不例外,可谓是积威犹存。
因此在陈喜的强势压迫下,陈松被迫松了口:“属下愿听从安排。”
只是回到军营以后,陈松越想越觉得不对,最终还是选择了直接向李皓发信。
军中联系有单独的渠道,可以绕过锦衣卫,直接向李皓汇报,只是这路上会慢一些。
在看完信后,李皓气的一掌把桌子拍碎,怒道:“这个陈喜,胆子实在太大了。”
这个动静太大,一下子就惊动了使团的其他人。
任辛见状先将无关人员驱离,才上前问道:“这陈公公怎么了,把你给气成这样。”
李皓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信交给了任辛,让她自己看。
任辛见后也是不由皱起了眉头,但还是帮着陈喜说起话来:“陈公公虽然是有些自作主张,但也是忠心为主,这样一来郑灼等人背上了弑君篡逆之名。
等你回到宿都,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即位,并以大义之名,将郑灼他们连根拔起。”
李皓摇了摇头,说道:“我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好处,只是这做人还是得有底线,若是一个人为了达成目标,一点底线都没有了。
那即使目标很伟大,也会是件很恐怖的事,因为这意味着,我日后不管做了什么错事,都能用一个高尚的借口去欺骗自己。
一个完全没有底线的人,就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而是沦为了被欲望操控的禽兽。”
任辛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那你准备怎么办,现在离郑灼起兵已经没时间了,你也赶不回去。
难不成你想给陈公公传信,他如今既然做好了准备,只怕未必能听的进去。
至于让陈松不与陈公公配合,万一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麻烦只会更大。”
李皓也是在头疼这事,不由的起身踱步,开始了思考。
“之前我本不想惊动其他人,现在看来得和我那两位舅父通个气了。”
说完李皓便让任辛帮自己研墨,开始给王堃和王钦写信。
在信中李皓重点说明了郑灼等人谋反的始末,告知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