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欧阳修正准备回答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那自然是有人心怀不轨,想借着这种污糟事打压你父亲了。”
众人纷纷向外看去,只见李翱此时正从院外进来。
原来在欧阳修走后,李翱便也架了马车,直接跟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一脸为难的样子。
不过见没人通报,欧阳修也能猜出这个亲家估计是一时着急,所以直接闯进来了,于是便挥手让家丁都先给退下了。
等进了正厅之后,李翱先说道:“我刚刚一时着急,等不及通传便闯了进来,还请见谅。”
欧阳修说道:“亲家公说的哪里话,而且今日我还得感谢亲家公在朝上的仗义执言呢。”
李翱听后回道:“这件事本就无中生有,亲家的人品德行我还能不知道吗?哪能容那群小人胡说八道。”
见这俩倒是寒暄起来了,欧阳发和其他人都有些着急,尤其是想知道李翱口中的心怀不轨之人是谁。
于是欧阳发出声问道:“岳父大人,不知您刚刚说的是谁要害我父亲?”
听见欧阳发的话,李翱转头说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位韩大相公嘛。
自从当初他令富弼大相公丁忧时,我就觉得此人居心不良,但也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能如此无耻。”
突然听见韩琦的名字,欧阳发他们还真是不敢相信。
小主,
毕竟往日里,欧阳修与韩琦关系一直不错,甚至还经常邀他来府中说话。
不过回想到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很少见到韩琦的身影,欧阳发不免有些相信了。
而薛大娘子对这人名倒是没有多少惊讶,因为这中间发生的种种事情,欧阳修都曾与她讲过。
但对于他会使用这种手段,却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随后欧阳修的话,也直接确认了这事:“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想出这个主意来,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说完,欧阳修长叹一口气,似乎是对这段几十年的交情,做了个了断。
李翱此时可顾不上惋惜,直接又问道:“既然韩琦已经出招了,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洗清冤屈,有想好吗?”
欧阳修听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事情到了现今的地步,纵使我长了千百张嘴,只怕也是说不清的。
百姓只会听到自己想听的事情,又哪里会去管事情的真相如何。
至于百官那里,也不需要多说,他们心里都是有数的。”
听见这话,李翱当即说道:“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任由韩琦那个小人兴风作浪,万一他真借此把你赶出汴京了呢。”
欧阳修解释道:“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韩琦自己也明白他是做不到的。
所以韩琦的目的也不在此,他真正想要的,是借此机会把官家重新拉到台前来。”
李翱不是个笨人,一听这话,当即便反应了过来,说道:
“他是想让官家敲定立储之事,要借这次机会把官家从福宁殿中逼出来,他的心可真狠啊。”
欧阳修说道:“是啊,韩琦明白,官家是不愿意让朝堂动荡的,更不会让我在这个时候离朝。
可要如何平息这场风波呢,最好的方式就是官家亲自出面,给这件事盖棺定论。
而韩琦就能趁着这个机会,让人重提立储之事,让官家按着他们的心思来办。
这是阳谋,纵使你看出来了,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破局。”
这下李翱也有些沉默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至于欧阳发和薛大娘子,这时早就退到了一边,因为他们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他们该掺和的。
商谈无果之后,李翱离开了这里,回去了自家府上。
在路上,李翱也是颇为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和家中之人解释这件事。
在接下来的朝堂之上,正事基本已经没人再提,都是关于这场盗媳桉的争论。
这场风波就这么在百官的眼皮子底下,慢慢发酵,所有人都在等着完全爆发的那天。
而就在这场风暴愈演愈烈的时候,李皓依然在骑马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