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后,茶香渐散,沈冰凝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角落里那张简陋却勉强能用的竹榻,以及榻上那个悠然自得的身影。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朝箫翊示意,暗示他应当让位。
然而,箫翊似乎沉浸在手中的古籍中,对外界的提示全然不顾。
烛光被他宽阔的肩背遮挡,只留下斑驳陆离的影子在地面上摇曳。
沈冰凝索性亲自走到竹榻前,伸出一只素手,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王爷,银钱既已交割,这张竹榻便是我暂时的领地,您若想在此休息,还请另付费用为宜。”
烛光忽明忽暗间,箫翊似乎才意识到她的存在,轻轻推开沈冰凝,脸上挂着几分调侃:“爱妃啊,你是本王的,你的自然也就是本王的,何需再提什么费用。”
说话间,他的眼神坦荡,丝毫不见半点羞涩。
沈冰凝在心中腹诽,收钱时为何不这般通情达理?
她微微摇了摇袖子,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床榻。
既然他不让,那她就霸占他的床,也算是小小的报复!
尽管这座竹屋隐匿于茂密的竹林之中,但其内部布置却是异常考究,床铺上铺设的是用珍贵的冰蚕丝织成的被褥,触感四季皆宜,滑如凝脂,温柔地包裹着每一寸肌肤。
原是出于赌气,沈冰凝占据了箫翊的床榻,却不曾想这张床意外地舒适,加上连日赶路的疲惫,她很快就陷入了深沉的梦乡,呼吸均匀而悠长。
月华透过窗棂,照在安静的屋内。
箫翊悄无声息地靠近,目光定格在她微微泛红的眼角,心底不禁生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情愫。
她的忧愁,究竟是因为自己,还是别的什么呢?
当晨曦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窗棂,温暖地洒在身上,沈冰凝被头皮传来的隐约痛感唤醒。
她发现自己蜷缩在床的一角,手指紧拽着一缕长发。
松开那缕发丝,沈冰凝揉了揉略有酸痛的头皮,自嘲道:“梦里揪自己的头发,也算是一种奇特的体验了。”
环顾四周,发现箫翊已不在房内,沈冰凝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恐慌,连忙从床上跃起,匆匆穿衣出门寻找。
即便要丢下她,至少也得带她离开这片蛇患之地,毕竟孤身一人她不敢冒险。